第(1/3)页 第347章从来没有什么太过突然 少年哭时没有多少动静,只在那近乎无声的呜咽,身子却在不住地发着抖。 慕惜辞只觉肩头的布料被人打湿了一遍又一遍,那水迹一寸寸将她的衣衫浸透,灼得她耳根发烫,心跳无端漏了一拍。 原来他是以为…… 她眨了眨眼,迟钝如她,这会也从墨君漓的话中品出来了点不大对劲的味道,小姑娘的面上不由自主地泛了点浅淡的云霞,她满目茫然,忽然间便有些不知所措。 “墨君漓。”小姑娘的指尖发了麻,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寻到自己的声音,“你该不会是……” 这老东西该不会是心悦她吧? 慕大国师轻轻咬了咬舌尖,正想嗤笑着摇头骂自己一句多心,却不料他竟抢先一步回答了她:“是,我是,我就是。” “我是不是你还看不出来吗?” 少年表达情愫的方式坦率而直白,直白到令小姑娘的脑袋止不住地发了懵,他说话时甚至还将她拢得更紧了些,这动作却让她懵的更狠了些。 慕惜辞觉得自己的大脑被人炸成了一片纯然的白,直教她缓了许久都没能缓过味儿来。 这、这会不会有点突然? “我……不是,你……那个,我。”小姑娘的舌头打了结,她语无伦次,试了几次方才挤出句囫囵的话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知道。”墨君漓理直气壮,声线里还带着点散不去的哭腔,“我只知道那会我都想陪着你一起死了,去他娘的天下大业,谁爱要谁要!” 向来文雅的少年难得爆了句脏,慕惜辞好不容易接起来点的脑子登时又懵成了一片。 她忽然想起几年前两人初识的那一日,萧瑟夜风里他解下衣衫,在她肩头披了件带着体温的厚重大氅。 想起那件大氅,她便顺势想起了水榭的地牢,她撕破夹了料的桑皮纸,被那辣椒胡椒的粉末糊了一手,他连忙拿清水洗去她手上沾染的东西。 还有月夜下她打少年身上的那一砚台,赏雪会他带她看过的满院白梅和上元宫宴后他送她的漫天烟花…… 她记得霜华下,少年满面认真与她诉说着他对慕家的信任;也记得他花光兜里最后几两银子,带去浮岚轩的那只烧鸡与糖画。 她记得那个初夏夜,他背着她缓步踱回国公府,星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从点心到街头巷尾的炸浮元子,从雪夜里的冰糖葫芦到锦盒中置着的尺宽星盘,零零碎碎的过往在她眼前一一穿行而过,她忽的想起临行前的那份心乱如麻。 她想起他说过,前生时是他替她收的尸。 他说他将她葬在了一处,能听风观月、踏云望雪,见天下太平、万籁和乐的好地方。 其实,这世间从没有什么太过突然的情愫。 只是有些东西,在她也不知道的时间里悄然变了质。 她回想着三年前桃花诗会上卜算的那道天机,那道她没能捉摸到影子的变数。 现在想来……也许她就是那道变数。 而那星盘,也不过是贼老天为了逼她赶往江淮的小小把戏。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