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家主人有请-《庶子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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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这人伸手引了个广告,也不在前带路,而是站在侧里微微落后一点,好像提防他二人丢了似的。

    杨暄面色沉黑。

    崔俣握住他的手,待他转头来看,又送了灿烂微笑,以示安慰。

    杨暄……表示,确然被安慰到了。

    三人一路无声,很快走到目的茶楼,抬阶而上,来到二楼包厢。

    门一打开,里面并非越王一人。

    越王未戴金冠,也未穿皇子常服,只一件寻常款式青袍,与一知天命年纪的老者对坐。这位老者身上衣物款式一般,与这街外的达官贵人相仿,可衣料却是不斐,暗绣金丝银线,是种低调的华美。

    老者微微笑着,似摆出最亲和的姿态,可再怎么摆,也掩不住那厉厉灼灼目光,那上位者才有的强霸气质。越王在他面前,看起来是与他平身对坐,实则一直小心观察着他的神情动作。

    至于站在老者身后那个面白无须,微胖,束手垂头,眼睛一直不离老者,站姿气质有特别的……

    崔俣根本不用异能,也不用多想,立刻就锁定了这几人身份。

    越王还在那里介绍:“来来崔俣,今日偶遇是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一位族——”

    叔字还没出来,崔俣已经满面肃穆,掀袍行大礼了:“草民崔俣,见过皇上!”

    身后杨亦跟着行礼。

    太康帝一个眼神,太监总管高公公已碎步跑过去将崔俣搀扶起来。

    “你怎的知道朕身份?你见过朕?”太康帝很感兴趣。

    崔俣很想吐槽,这说低调不低调的样子,和越王在一起时越王表现,但凡长点心的都能看出来好吗!

    可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

    “草民从未有幸见得天颜。”崔俣笑意微敛,摆出习惯的高人风范,“可天子龙气,彰彰如日月,滔滔如江河,草民怎会认不出?”

    这话听的太康帝很高兴:“旸儿说的不错,你果然有些本事,很有眼力。朕微服出行,规矩可免,你且来坐,不必拘礼。”

    “谢皇上。”

    崔俣也不推拒,大大方方上前,坐在凳子上。

    太康帝看的出来,他是真不害怕,风仪自来,坦坦荡荡。

    怪不得小小年纪被尊为高人。

    太康帝更感兴趣了,免不得想试上一试:“你既知朕是谁,可知朕要往哪里去?”

    这话音一落,越王似有些急切,手中轻挥做小动作,好像要招崔俣看他,他好给提示。

    结果崔俣没注意到,太康帝先看到了,目光移过来:“旸儿,不可胡闹。你既说他有真本事,朕问两句又何妨?”

    越王声音里透着委屈:“可您一见面就出题难人家,万一人心神不宁没算准呢?您是皇上,御前应对错了是要挨板子的。”

    太康帝哈哈一笑:“好,朕恕这崔俣无罪,今日说的对与不对,朕都不怪!”

    崔俣心里翻白眼,像硬生生被喂了颗老鼠屎,恶心的不行。

    越王看似求情,实则是给予压力提醒,皇权二字不可惹,最好他乖乖的表现!太康帝顺水推舟,岂知不是又一个敲打!

    可崔俣还真不怕!而且这点小事,都用不着他使用异能!

    皇上出宫,还‘偶遇’自己,一看就是越王撺掇的。越王会这样,必是存了什么目的,往深里一想,除了继续试探收服自己,在皇上面前露脸邀功,也没其它的了。

    可想拐皇上出来,还能劝皇上见自己,理由得找好。

    这大热天的,皇上为什么要出宫?什么事在宫里解决不了?联想最近朝堂风波,根本不用多猜,必是太子回宫之事。群臣上折,皇上想不出什么好的拒法,心头上火。因所有朝官都误会了,他也不好问策,没准人家以为他在钓鱼,欲擒故纵什么的,不说实话。再说大臣们也惹着他了,他心里不愿意。

    朝事烦恼,不能诉后宫,又无大臣可问,换他是太康帝,也知道该找外援了!

    这个年纪,肯听越王的诱见自己……皇上必然是信高人的。

    他崔俣没来之前,这洛阳地头上有什么高人?唯一流传的广的,没四处搬地方,同皇室关系算近的——只有西山天泽寺了。

    崔俣心中转了数下,面上笑容缥缈,略带神秘,声音清冽如珠玉相撞:“观皇上气色,像是要往西。”

    太康帝这下震住了,他出来的事别说一个宫外人,连宫中贵妃都不知道,这崔俣不可能提前得了消息……他脸上笑容都收了:“哦?这个都看的出来?”

    从这话题走向,崔俣已经知道后面要聊什么,干脆也不等太康帝往外抛了,直接回道:“是,在下还看出,皇上有忧。”

    太康帝眯眼:“既然这个你也能看出来——不如说说,朕在忧什么?”

    崔俣微微阖眸:“皇上忧的,自然是这江山,这天下。”

    太康帝伸手捋须,目光精厉。

    要这么说,也是不错。太子一事……不就事关江山,事关天下?

    越王见气氛安静,便插言道:“你不是朝官,不知道这几日我父皇有多难,群臣不知道被谁挑拨,一个个上折子要请太子回宫——”

    说到这里,他悄悄看了眼太康帝。

    太康帝老神在在,似闭目养神,并没有阻止越王。

    没有阻止,就是默许了。

    越王苦笑道:“其实太子占着一出生就被我皇祖父定下的名分,也怪不得朝臣,可太子……怎么说呢,很让我父皇失望。父皇心善,胸有乾坤,福泽可共享万民,困难却愿一力承担,从未与外人提起过这些事。今日本王与你这般说,也是颇有些失礼的,但江山社稷,何等重要,岂能草率为之!”

    越往后说,越王目光越森厉,声音越压迫:“面对百官折子,父皇无奈又难过,本王这做儿子的,实是不忍。你是高人,不如来算算,父皇到底要不要——下旨召太子回宫呢?”

    话音从重到轻,从急到缓,越王也算图穷匕见,表明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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