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露身份也能治你-《庶子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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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不过我观姑娘谈吐见识甚佳——定是出身世家了?”

    崔俣言笑晏晏,脸上一点也没有被针对讽刺鄙视的不满自卑,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弯弯眸底清澈无垢,真诚又坦然,还带了点诚心请教的认真。

    再加上他长的好,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眉心一点红痣添了丝谪仙气息,气质俊雅似挺拔翠竹,给人观感甚好。如此真诚不做作,在场无论哪个看了,都得由衷夸一句:好气度!

    隐在人群里的杨暄尤是。看到崔俣这勾人样子,他眼底着了火,浑身不自在的紧绷。见众人惊艳视线纷纷投入崔俣身上,他生出的竟不是‘我的心上人就是如此完美’的自豪和与有荣焉,而是恨不得挖了所有人的眼睛,或者冲进去一把抱住崔俣离开,将崔俣关起来,日日夜夜只他一人看能。

    崔俣的笑,崔俣的美,崔俣的一切一切,都只有他能看!

    ……

    崔俣这句话,是故意说的。在这个时代生活多年,常在贵圈走动,他也算有些见识,世家培养儿女,哪怕是庶出子女,都是有规矩的。甭管你私底下是什么样,现于人前时,必须得有与身份相当的言行举止,若你学不会,或者三次以上在人前犯错,这辈子就别想顶着世家的名头过活了。

    这个穿粉红纱裙的女子,看起来优雅多姿,仪态不俗,样样皆美,但这样不知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冲动的抛头露面,言语尖锐,踩着别人出头……太不谨慎,也略显轻浮,不是世家贵女一贯气度风貌。

    遂他有七成肯定,这个女子,定不是世家出身。然她又对世家多有推崇,又样样端着,试图表现出类似风度,想是心慕的紧,若要当场道破非世家身份,定会羞恼难堪。

    唉……他还真是不怜香惜玉啊。

    见女子顿住,身体略僵,半晌不说话,他还大声重复了一遍:“姑娘想必定是世家出身?王谢?李杨?还是卢郑?”仿佛担心她听不到一样。

    粉红纱裙女子暗自咬牙,崔俣问两个字,她便倒退一步,仿佛承受不住这些姓氏的力量。半晌,才幽幽呐呐道出:“小女子并非出身世家。”

    “姑娘说什么?”崔俣揉了揉耳朵,“夏日蝉鸣实在恼人,竟让人连话都听不清了。”

    女子两只手绞的紧紧,声音里也带出了些羞恼:“我说我不是世家出身!”

    此话一出,现场齐齐一静,连蝉鸣都识趣的停了。

    女子臊的满脸涨红,感觉幂篱也遮不住人们视线,差点掩面奔逃。

    其实她稍稍冷静想一想,就会明白,四周瞬时安静,只是因为她刚刚恼羞成怒声音太大了。人群里陡然出现超大音量,人们下意识会安静下来倾听,这是群体现象,任何场合都一样,倒不一定是为她的话有什么感想。至于蝉鸣,就更是错觉了。

    因这女子出来是为荣炎彬说话,荣炎彬倒也记情,往前一步,指着崔俣嚷:“你一个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女子微微侧首,朝荣炎彬看去,身体微抖,哪怕隔着幂篱,都能让人察觉出,她有多激动。

    “欺负女人?”崔俣眼角余光瞥过身后女扮男装的姑娘,姑娘眼神躲闪,小脑袋缩了一缩。崔俣轻叹一声,“不是要讲道理么?如何成欺负女人了?”

    视线回转时,他猛然看到人群里温书权的身影。

    温书权相貌与四年前一样,细眉长眼,俊秀优雅,气质却沉淀了很多,看起来没以前那么温柔。

    他与温书权今日约见,虽路上有这段意外,时间却也没到,想是温书权心切,一路寻了过来,不想却见他陷在麻烦事里。

    温书权出身太原温氏,也是世家,虽不能与王谢齐名,却也底蕴丰富,位置超然,不说旁的,洛阳城的八小世家,到了温家面前,也是挺不起腰的。

    几年过去,温书权渐渐朝上辈子那个权臣方向成长,心机权力不知道翻了几倍,这样场面,他若站出来为崔俣说话,效果会是压倒性的。

    他好像也打算这么做。

    他眯着眼,视线扫过荣炎彬和粉丝纱裙女子,提着袍角就要上前。

    崔俣却冲他摇了摇头。此事温书权是能帮忙,但温家与这荣尹两家素无恩怨,若因此事引来什么不必要的后果,就不值当了。

    温书权眉毛紧皱。

    崔俣冲他微笑,以示安抚,甚至指间还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能应付。

    温书权这才放下袍角,静待事情发展。

    荣炎彬仍然怒声指责:“那你提出身!”

    “难道洛阳城中,不认识的见面,问出身也是错?”崔俣一脸惊讶,“我看这位姑娘气质出众,见识不俗,又能将谢家老爷子这样的人物挂在嘴边,以为她出身相仿,遂尊敬一问,谁知……”

    围观人群里有脑子转的快的,现在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谁知竟然不是!”

    “打脸啦打脸啦!”

    “那手白白腰细细的姑娘别气,他提你出身,你就提他的,你不是世家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乡下人呢!”

    这话看似力挺姑娘,实则好像在比谁更差,瓦片和更糙的瓦片不都是瓦片,哪能上得了大场面!手白白腰细细是什么意思,是当着这么多人调戏她么!

    红纱女子羞愤欲死。

    然而荣炎彬这纨绔只为她说了一句话就哑火了,大约不想为她费神。今儿个这事,本与她无关,她插进来若能帮上忙,荣炎彬自然记情,可她插进来没办好事,于自己名声有损,于荣炎彬添了麻烦被厌弃……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来了,就不能退!

    女子倒也有几分胆气,直直对上崔俣:“好!你便同我讲理,你倒是说说,方才我哪句话说错了!”

    崔俣眼眸弯弯,笑容狡黠,像在算计着什么的狡狐。然而不熟悉的人,是看不懂他这表情的,粉红纱裙女子也注意,挺胸抬头等着他说话,像一只骄傲的雀鸟。

    “姑娘方才说,贵人,高人,便可随兴行事,不拘礼俗?”

    女子点头,声音清脆:“没错!你不懂,样样拘紧,刻板要求,是因你才疏学浅,见识甚少,风骨气度没到那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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