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韩超牵着骡子走到前面,稍不留意,左妙晴就会自己乱走。 韩超阴沉着脸,他对杨镐忠心耿耿,不过想起昨天那个姓吴的开原卫兵临走时对他藐视的眼神,心中觉得有点发毛。 而且,不知道魏超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计划从威海卫麻子港出海,顺风只要两日,便可抵达旅顺长生岛,到了辽南,他们便有一线生机。 一行人扮做行商,到处给人一种兵荒马乱的感觉,一队队马兵朝文登县城方向跑,不用问也知道那边发生了大事。 看来裴大虎他们在文登闹出不小动静,或许逃走的开原兵都藏在文登县城,马兵急着要赶过去抢人头。 有人在拼死战斗,有人在忙着逃命。 徐光启骑在骡子上继续叹息: “哎,金尼阁教士怕是有去无回了!哎!大明的传教事业就要从此中断了。” 杨镐对这个信1教的同科进士素无好感,他和徐光启走的也不是同一条路。 指望红毛教和红衣炮就能拯救大明,未免太过幼稚。 然而徐光启就一直这样幼稚。 徐光启对杨镐此人也很鄙夷,京师盛传,当年杨镐正是因为攀上了万贵妃,才得到辽东经略的位置。 本以为能在萨尔浒之战一战成名,不曾想差点丢了性命。 “杨经略此去辽东,投靠平辽侯,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呵呵,老朽之人,早把仕途看得淡了,只是平辽侯少年英雄,老夫怕他被奸人蒙蔽。” 杨镐说罢望向徐光启,冷冷笑道: “老夫不堪用了,当年萨尔浒惨败,没被朝廷处死,已是万幸,现在对这些功名利禄,已再无追求了。倒是徐阁老,平辽侯身边现在都是乔一琦康应乾这些臭鱼烂虾,新近投靠开原的王化贞,在阁老面前,也算是后辈,徐阁老这一去开原,便是如鱼得水,正好大展宏图,将你的火器改制之法,说于平辽侯·····” 徐光启对杨镐笑道: “听闻杨经略经略辽东之前,曾在山东登莱做过八年海防道,怪不得对这山川风物如此熟悉,果然是轻车熟路,或许也是得了萨尔浒辽镇用兵真传,不像刘招孙卫兵们那样,做困兽之斗,老朽能安然逃到这里,还得叩谢杨经略。” 杨镐早听说这徐光启口舌毒辣,两人虽没什么交集,不过他对此人向来没什么好感。 “徐阁老说笑了,要说这用兵谋略,老朽当然比不上徐阁老了,也不知是谁前年开始给朝廷上疏,非要裁撤边军,编练新军,一个兵士要花费十多两银子,还要重金从澳门购置巨炮,也不知这银子最后都花到哪里去了?” 韩超阴沉着脸,策马走在前面,听两个老头唠叨没完。 “杨经略口口声声说要帮平辽侯,怎得连手下两个家丁都不派去文登,老夫远在天津,从说书人评书里也知,平辽侯与那朝鲜美姬伉俪情深,举案齐眉,你这般见死不救,怕不是为了稳住你女儿正妻之位吧!杨经略府上家丁,就是那位魏壮士,尚有礼义廉耻之心,这主不如奴,实在令人费解啊。” 杨镐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轻抚胡须,摇头笑说: “萨尔浒之战得失成败,自有后人评说,不是你我两个老朽能评说的,对了,哪部评书里说刘招孙与金虞姬伉俪情深?” 徐光启哼了一声,见杨镐明知故问,只好冷冷道: “《宣武将军大战巴牙剌》,杨经略自然不屑这些下里巴人的玩意儿,你这两年在天津卫当海防道,往来可都是达官显贵,这评书没听过也是自然?” 杨镐哑然失笑,这段评书当年在天津卫爆火,可谓是一票难求,个个茶馆里的说书人嗓子都喊哑了。他虽然不解这些勾栏瓦肆风趣,不过与天津卫各路人物应酬时,也被迫听过几十遍,对刘招孙大战巴牙剌的情节耳熟能详,最后说书先生一张口,他便知道他女婿今日穿的是锁子甲骑的是乌骓盖雪马。 “这便是徐阁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山东可比不上天津卫,铁板一块,山东二州五府十七县,鱼龙混杂,贸然闯到文登,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你就见死不救?” 杨镐把头扭到一边,放缓马速,遂不再说话。 一行人又往北走了几里,已经能望见威海卫百尺所,距离鹰嘴港也不远了。 官道上人马稀疏,已经看不到大队人马朝文登奔走的身影。 忽然,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官道上咚咚咚咚,像是闷雷响动。 众人急忙回头,远远望见一骑急速朝他们奔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