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戏子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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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秦明月是野班子出身,所以她演戏都是靠一点点自己琢磨来的。

    后来有了些经济基础后,她也曾去报过那种教人演戏的培训班,一般都是资深人士开办的,课时很短,价钱很贵,但物超所值,让她在里面学到了很多东西。

    而她的演戏经验,更多的还是靠她多年来在各个剧组中打杂跑龙套,一点点积累学习而来。

    总体来说,作为一个演员最基本的特质就是,形体、台词、表演以及声乐。

    而深一层次的就是能不能快速进入剧情,达到忘我的境界。

    这些说起来容易,可很多科班出身的人都无法做到,这就是为何有很多演员明明很用力去演了,却让人觉得很假。

    不过在一旁观摩指导秦海生多次,秦明月发现这几项他都没有问题,用这么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秦海生是一个天生的演戏胚子。

    本来秦明月是没打算去和他讲微表情这类更深层的东西,可却被他浑然忘我的认真态度所触动,忍不住就和他聊了一些。

    但也仅是一些罢了,她不敢多说,就怕会露陷儿。

    偌大的戏台子上,有桌有椅有榻有床,有屏风,有多宝阁,就宛如是一间真正的卧室。

    此时在那张榻上,正躺着一个男人,男人面色枯黄,瘦骨嶙峋,眼皮半耷拉着。

    榻沿上坐着一个女人,正侧着脸看他。

    女人一身红衣,乌黑而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只露出了半边脸。

    只是这半边脸,就足以让人惊叹了。

    尖翘的下巴,上挑的凤目,挺直的鼻梁,涂着大红色胭脂的唇微微勾起,美得惊心动魄。

    台下的看客们不禁屏住了呼吸,似乎不过是多日未见,这秦画美得更是惊人了。

    时至至今,京中已经有不少人知晓这扮演秦画的秦生,其实是个女人,还是安郡王的女人。

    不仅是此,这女子心中颇有大义,为了救父,身为女儿身不惜抛头露面,甚至当众搭台唱戏,就是为了给受灾两地的老百姓筹赈灾银。

    什么河官贪墨,党派之争,对于一些远离朝廷的人来说,都是非常遥远的。

    会来广和园看戏的人,除了一些勋贵大臣家的子弟,有一部分是京城里的豪商,还有一大部分则都是学子文人,乃至于寻常老百姓。

    他们懂道理明是非,虽然这‘秦生’在许多人眼里,颇有些令人诟病的地方。

    但不可否认,此女乃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换成任何一个女子,恐怕都做不到她如此地步,偏偏她就是做到了。

    以一己之身远赴京城救父,力挽狂澜筹到赈灾银子,并逼得无数高官勋贵不得不慷慨解囊,又是因为她,河道弊政得以呈现在世人眼中。

    乍一看去似乎都是那安郡王在其中兴风作浪,可透过表层看内里,却发现每一个地方都有此女的身影。

    因为前河东总督胡成邦一门惨死,只留下伶仃孤儿一案,因此又牵出河道弊政之风波,京城本就是群英汇集之地,这里当官的多,准备当官的人更多。

    这里有各地来的文人墨客,有当代大儒,有学子书生,这些人或许是为了出风头,或许是为了先天下之忧而忧,纷纷抨击一些官员尸位素餐。

    从前朝开始,因为朝廷重文轻武,文人的地位就比较高,到了大昌朝,依旧也是如此。

    所以这些文人是不怕得罪所谓的达官贵人的,尤其在这种风头浪尖之时,个个的屁股都不干净,谁敢跳出来以势压人,那就是激起了民愤。

    抨击的同时,安郡王以及前河东总督之女秦明月,也就是戏子‘秦生’,也频频为人所提起。

    不同于那些被斥骂的官员,对两人的风评却是前所未有的高。

    安郡王以前在世人眼中,就是个纨绔不堪、仗势压人、张扬跋扈的浪荡子。

    而现在在很多人嘴里,大家都会极力避免去提前祁煊种种荒唐的事迹,而是给予‘浪子回头金不换’,‘人生在世哪有十全十美’,‘他欺压你了?

    你这么义愤填膺’,‘即使有些为人诟病,但只要心中有大义’等,诸如此类的评价。

    俱都是好的一方面的,甚至还有不少十分推崇他,谁若是说他不好的地方,就会追着人各种辩,直到把对方辩得哑口无言。

    用秦明月的话来形容,祁煊也有脑残粉了。

    而对于秦明月,也是如此,甚至有不少早先就仰慕其的文人,将她推到了巾帼女英雄的地位。

    但凡有人说一句不过是个戏子,那就等着被人用口水喷死吧。

    所以打从广和园放出《秦画》将再度开演的消息,就被许多慕名而来的人堵住了大门。

    有的是为了戏而来,有的则都是为了人而来。

    也因此怀着这种复杂心情去看台上那女子之时,除了沉浸在奇诡的剧情中,除了叹为观止,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过这一切,秦明月并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坐在以前祁煊常驻的那个雅间里,看戏呢。

    “周郎,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画儿就不能活了。

    你病的这些日子,夫人屡屡刁难我,你看看我这手,便是夫人让我在她身边立规矩被烫伤的……”红衣女子如泣如诉,面色凄婉。

    榻上的病重男子奋力挣扎要起来,他一面咳一面骂:“这刁妇,我这便去收拾她……”

    周生咳得很厉害,秦画忙为他抚胸顺气,“你病了,可万万不当动怒,我没关系的,没关系,只要你好起来,让画儿怎么都成!”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显然是十分为男人担忧。

    周生体力不支,只能气馁地躺了下来,他喘了口气才道:“你莫怕,她再命人来叫你,你便不去,就说是我说的。

    这府是周府,可不是她聂家。”

    语罢,他似乎十分疲累,沉沉睡了过去。

    而秦画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

    许久,才伸出涂了凤仙花汁的纤手,抚上他的脸。

    这手美得惊人,十指纤纤,如玉笋般白皙剔透。

    凤仙花汁的红,越发显得手很白。

    指甲很长,乍一看去很美,可因着她这动作,却莫名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感。

    总是让人担忧她会不会指甲刺进去,杀死这周生。

    故事发展到至今,大家都知道这秦画就是那个‘画儿’了,且就是为了复仇而来。

    明明她可以很轻易地杀死周生,可她却偏偏宛如猫戏老鼠也似,就是不解决他。

    如今因为她的挑唆,周生已经陷入众叛亲离的处境,夫妻反目,父子成仇,自己也是卧病在榻,连起身都做不到。

    难道,这一次就是周生生命的终结?

    台下看客忍不住这么想。

    只可惜让他们失望了,秦画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而画面就在此定格了。

    ……

    只看到女子那充斥着回忆、留恋、不舍,却又夹杂着几分恶毒,几分畅快,几分阴森的笑,秦明月就知道她再也不用担心二哥会把握不住了。

    “二哥演得真好!”

    听到下面的满堂喝彩声,秦明月忍不住对秦凤楼说。

    秦海生第一次登台,兄妹二人都十分担心,所以都来亲自坐镇了。

    秦凤楼笑着点头,“是啊,你二哥在唱戏上本就十分有天赋。”

    “对了,大哥,你什么时候去太乐署就任?”

    “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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