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穿到古代当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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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登上讲坛,也得面对空空如也的座位了。

    众学子思绪纷纷,也有的跟身边人低声商议如何应对这机会:一者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先登记,过了高台讲学的瘾再说;再就是放弃讲学,趁假期最后三天享享寄情山水之乐;而那些没有俗务缠身、不急着回乡的就可以两样都选,先玩够了再试着登台。

    他们还在座上盘算着,宋主持人已下台安排转换场地,组织学子到前面空场观看闭幕式表演。

    讲坛上是不能表演的。

    必须要维持讲坛的专业性,只能用于学术交流,经营出个稷下学宫那样的高端形象来。不然他们一个小小的中县县城,凭什么开省级学术交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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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广场旁早已架上了新彩棚,下设桌椅,摆着酒水吃食。彩棚旁安排了本地瓦子中最受欢迎的百戏艺人轮流表演,顶竿、吐火、舞剑、说书……压轴的却是两队圆社蹴鞠。

    不是平常的小踢、场户,而是正经筑球。

    场中架起两竿三丈高的竹竿,中阔二尺八寸,顶上用竹竿隔出竖长一尺的空隙,左右都用网子拦着,只余中间一个圆形球门——大概是为了符合圆社子弟的风流人设,这球门就叫“风流眼”。两队球员分立在球门两侧,都穿着圆社制的短打球衣,一队着青衣、一队着绯衣,规规整整,只是人少些,各队都是十二人。

    风流眼下立着一个裁断胜负的“都布署校正”,手中拿着两根竹签让各队球头抓阄定先后。

    武平县虽是小地方,但山民好武风气重,运动的风气自然也好,圆社水准不比大州县的差。抓着阄的青衣球头回身一勾,传到正面对球门的骁色脚上,又在左右竿网、正副、副挟之间传递,从慢到快、从低到高,待球势蓄积到极点时再由次球头传给球头,那球头凌空一脚抽射,直穿风流眼!

    一球入眼,席间欢声雷动。

    别的百戏或许有人不爱,唯有这气毬是人人都会踢两下,甚至不懂也能看出好坏的。

    少年书生们指点着场上“那散立接得不差”,“这一下大肷踢早了”,“次球头尚未踢端正,怎地就传给球头了”,“还是左军赢面高,右军球头怎地又踢到网子上了”……

    方提学和两位闲居的老先生不如年轻人投入,却也要凭经验点评一番“左军副挟这一拐跳得好”“右军那副挟踢得有些低了,球路不稳”。连宋县令这般年纪的老大人也忆了忆当年勇:“下官当犬子这般年纪时,蹴球高到一丈八,若下场踢球,也筑得过风流眼。”

    一丈八不算什么!

    方提学年少时最擅用肩背接球,上截解数压倒高俅,不让柳三复。王知府当年凭一双鸳鸯拐踢七人场的“落花流水”,真能踢得那六人落花流水。张郎中则是个“脚头千万踢,解数百千般”的大家,球只要挨身上就似沾了鳔胶,摘它都摘不下去。

    桌上的老先生当年都是无双无对的高手,两位正当打之年的小伙子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忆旧。

    同桌还有一位代表黄巡按来本县的田师爷,他这年纪还是能下场见真章的,故不大敢往上吹,只谦虚了一声“尚可”。又见同桌两个少年人默默不语,便问他们:“桓大人与子期正是风流的年纪,怎地不讲讲自家踢球的本事?”

    宋时腼腆地笑了笑:“实在比不得家父与几位老大人,只在里闾间随便踢踢,不敢在方家面前献丑。”

    虽然他也就踢成了个圆社正式社员,能踢八尺阔的场子吧。

    桓凌更谦虚:“下官还不如师弟,只是少年时跟兄弟朋友踢几回罢了。”

    啧啧啧,这两个年轻人倒谦虚。方提学笑道:“你们看那些少年书生,都要下场跟着踢了,也不见你们变变颜色,也忒老成了。”

    宋时笑道:“这也容易,现成的场子,书院里还有备着小学生玩耍的球,叫人取来几个,等这场球分出输赢,便叫大伙儿散散筋骨。”

    场上一队踢球的,场下二百人里能有一百多个节目播报员,老大人们虽都忆着峥嵘岁月,也听见左军进了七个球、右军进了五个球,眼看着是左军将胜。

    宋时便命人取球和奖品来,“校正”裁断了胜负之后,便叫两队球员上来给老大人们行礼,当着方提学他们的面颁了奖。

    别处都是胜的有奖,败的挨罚,他这里输的一样有奖,只是布料差一等。那个本该挨打的球头感激再三,宋时想起他那时代的国足,油然生出几分同人不同命的感叹,扶起他说:“你也一样受了辛苦,不当挨罚。待会儿众人下场踢球,你们好生陪练,莫使有人伤着。”

    他爹和王、张两位老先生是真个不能下场了,但方提学还是奔四年纪,田师爷更年轻些,两人都下场试了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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