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突然,身前多了一个士子打扮年轻人,面皮白净,脸上笑眯眯的。 文知县看去,认得是方承章的长子。 方承章进士出身,曾任御史,是城里的大缙绅。 方承章年老体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长子兆宏处理,之前衙门的会议也是他出席。 虽然方兆宏没有功名在身,但代表的是方家势力,文知县是不敢怠慢的。 这些士缙才是地方的实际统治者,进出衙门就如自己家里一般方便。 方兆宏平时送的仪金都比别人多一些,两人私交还算不错。 “贤侄啊,本官有恙,就不招待你了。”文知县有气无力道。 “大人的病,怕是心病吧。”方兆宏道。 “贤侄所为何来?”文知县疑惑起身。 “小人斗胆一言,城内闹出这等惨案,大人以为朝廷会如何处置?”方兆宏道。 文知县神色一滞,胸口仿佛被痰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前些年,淮扬仅仅是某教民的住所被捣毁,洋人炮舰临江,淮扬知府因此被撤职。 他治下死了上百洋人教民,难辞其咎,只怕朝廷捉拿的缇骑已经在路上了,轻则罢官,重则死罪,成为安抚洋人的替罪羊。 “小人还听说,洋人在沙口有上千洋兵,正赶来清溪的路上,要屠了县城报复呢。”方兆宏又放出猛料。 “这……这可如何是好?”文知县身子发颤。 “洋人枪炮犀利,县城必定守不住,届时朝廷追究陷城失地之罪,大人又如何处置,小人为大人担忧啊。”方兆宏趁热打铁。 文知县身子止不住颤抖,朝廷铁制,知县陷城失地是死罪,从无例外。 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死字。 “贤侄……可有良策教我?”文知县抓住方兆宏的袖子,如抓救命稻草。 方兆宏见四周无人,脸上仍是笑眯眯的:“良策不敢,眼下倒是有一条光明大道,大人只要走上去,不仅能保命,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文知县愕然抬头,用手指着方兆宏,惊疑道:“你……你是何意?好胆啊?!你是为洋人作说客来的?” 方兆宏已收了笑容,说道:“我劝大人三思,不要断了自己唯一的生路。” 文知县神色茫然,嘴唇不断蠕动,他好歹是科举进士出身,即使大恒被洋人揍得头破血流,他一向也是鄙视洋人,视他们为蛮夷野兽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