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张漾 (1)-《左耳》


    第(2/3)页

    她很容易就乐了,把脖子梗起来,像只骄傲的公鸡。嘴里还说着:“那可不是!”

    我拍拍她的背:“你先进去唱吧,等我抽完这根烟,我就进去。”

    “走嘛,”她拉我,“进去抽啦。我点了五月天的《倔强》,还不太会呢,你要陪我唱。”

    我把手里的烟头举起来给她看:“就这么点了,不许吵!”

    “好吧。”她把嘴嘟起来,“那我先进去了,你快进来哦。”

    我的老婆蒋皎同学是个公认的“麦霸”,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她的生命中占据第一位的。比如在她拿着麦克风无限柔情地吟唱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并一定想的都是我。不过我对这些无所谓,话又说回来了,我在很多时候都摸不清,自己到底有所谓的是些什么。

    沉思对一个大男人来说是一件可耻的事情,香烟差一点烧到我的指尖。我狠狠地捏灭它,然后我转身,下楼,出了大门。

    八月末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高空的太阳不停地吐出血红的气息。整个世界成了密不透风的一个圈,我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跳上去,对他说:“去南山。”

    出租车内的空调让我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司机透过后视镜在观察我。一个穿着随随便便的短裤和汗衫在大夏天的午后要去南山的人,不是有问题就是神经病。

    车子开出去五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如你如料,是蒋同学。在那边气呼呼地喊:“死蟑螂,你去哪里了?”

    蟑螂是蒋同学对我爱称,来历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估计也是说我这人是“四害之一”吧。原谅我最近记性一直都不太好,我只记得为了表示反击,我曾经给她起过一个外号叫“苍蝇”,可她不同意,在她的眼泪攻势下我改叫她“饺子”,这个外号她倒是欣然接受了。并喜滋滋地说:“饺子是有内涵的东西。”

    她一向据有这种自说自话沾沾自喜的本领,从这点来说,我不得不服。

    “快说啊,怎么不说话,你到底在哪里?”她开始不耐烦。

    “厕所。”我说。

    “怎么时间这么长?”

    “大便。”我说。

    “蟑螂!”她尖叫着,“我不管,我要你立刻出现!”

    我挂了电话,关了机。

    南山离市区大约有二十多公里的路,车子开了半天后,在一条狭窄的路旁停了下来。司机说:“只能开到这里了,前面车子会不好掉头了。”

    我付帐下车。这里还是我第一次来,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一面顺着山路往上走,一面思索着应该怎么找到我想去的地方。天遂人愿,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发现山上走下来一个人,她打了一把红色的小花伞,背着一个蓝色的小背包。我想,我应该认得她,而她,也应该认得我。

    她抬头看见我,眼神里果然有了慌乱的成份,她低着头疾步往下,想装做没有看见我。我站在原地不动,在她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她。

    她抬起更加慌乱的眼睛看我,并不说话。

    “带我去。”我说。

    她试图想挣脱我。

    “你今天不带我去,别想下山。”我威胁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