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和首富老公结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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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垂着脑袋的桑桥。

    训练室晃眼的灯光没有透过他浓密的睫毛,在忽闪忽闪的眼尾处落下一小片扇子似的阴影。

    显得有些可怜,又有点委屈。

    庄辉的声音有些无奈:“这件是巴黎秋季时装秀马上要出的新品,品牌提前给我的,你去哪里赔给我?”

    桑桥对奢侈品没什么概念,抬了下脑袋,茫然的打了个嗝:“啊?”

    庄辉:“……”

    那双像是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里在训练室的光影之中,只倒映出自己的身形。

    庄辉停了几秒,开口道:“你不是还要靠每个月节目组给你包吃包住开工资,有多余的钱吗?”

    桑桥这几天一直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原本卧蚕的位置都快被黑眼圈遮了个彻底。

    他试探着瞅了瞅庄辉,小声的道:“庄老师,如果我赔不了你的衣服,你会特别生气吗?”

    庄辉道:“你说呢?”

    桑桥想了一会儿,继续猜测:“我觉得您是一个特别大度的人,您的粉丝和朋友都说您特别温柔,温和,温文尔雅,修养也好。”

    庄辉气乐了:“桑桥,你在给自己铺后路吗?”

    桑桥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伸手就将自己身上的外套剥了下来:“老师,这件先给您穿,您把湿了的脱下来。”

    晚上练习的时候没有太多镜头,大家都穿自己的衣服。

    桑桥身上的运动服没什么牌子,也不是新衣服,穿在庄辉身上还小了一个号。

    但可能是桑桥的眼神太真挚,也可能因为身上的奶茶渍太黏腻。

    庄辉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衬衫脱了,将桑桥的衣服随意套了上去。

    有些紧,庄辉没系拉链。

    桑桥记下了庄辉衣服的牌子和型号,又找了个袋袋给他装好,很有求生欲的道:“庄老师,我会努力赔您衣服的。”

    庄辉张了张嘴,想说要不算了,又没说出口。

    他将桑桥手里的袋子接过来,又再次碰到了桑桥的指尖。

    还是凉的。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往往气血都足,颇少见到像桑桥这种凉飕飕的体温。

    庄辉顿了一下:“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录节目,回去睡吧。”

    桑桥超礼貌超狗腿超上道儿的冲庄辉比了个心:“好哒,谢谢老师,庄老师晚安。”

    庄辉:“……”

    没等他把晚安说出来,桑桥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节目第二期的录制倒是还算顺利。

    录制完毕的第二天,就迎来了所有练习生们为期的一天的假期。

    在节目楼里关了两周,到了即将休息的前一天晚上,整个寝室从a班到f班都回荡着一股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气息。

    许其然可算是在游戏当空打通了桑桥的电话,开口就问:“最近怎么样?睡得着吗?”

    桑桥才不会告诉许其然自己已经快一周没睡超过三小时的觉了,抖着腿道:“废话,我吃得香睡得着,可滋润了。”

    许其然压根信不过桑桥,又不好明说,换了话题:“对了,这阵子你的热度很高,你注意在节目里不要落下话头。”

    桑桥震精:“我这个发挥还有热度?”

    许其然道:“除了a班的方予洲和江同,你是练习生里热度最高的。”

    桑桥:“啧,慕自己了。”

    许其然:“……少看粉圈那些词汇,公司给你额外发了绩效,已经打你卡上了。”

    桑桥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谢谢各种tv,我一定努力趴在安全区多苟几轮。”

    许其然:“……”

    许其然:“明天你们休息一天吧,我带你去见见栾医生。”

    桑桥果断道:“不去,又要被他赶出来,不去不去!”

    许其然叹了口气:“桑桥,你的状态不对……你太亢奋了。”

    桑桥在电话另一边沉默了几秒,语气又变了变:“亢奋不是挺好,这种节目就是要亢奋一点,拍出来效果好。”

    许其然:“……”

    两人搭档两年多,许其然根本拗不过桑桥。

    最终再次妥协道:“你的药够吗?明天我去你家给你做点饭,你想吃什么?”

    “不吃了。”

    桑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明天我不回家,然哥,你早点睡啊。天天瞎担心,小心秃头。”

    许其然:“!!!”

    许其然:“???”

    这小兔崽子!

    气死他算了!!

    撂了电话。

    桑桥回到寝室坐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去摸自己的药瓶。

    结果手刚一伸出去,就愣了愣。

    他的药瓶那天正巧贴身装在兜里。

    结果兜所在的那件衣服——

    桑桥整个人一僵,硬挺挺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了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蒋开一大跳。

    蒋开探出头:“桥,你怎么了?”

    桑桥慌了几秒,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似的攥了攥手机:“没事……抽筋了。”

    蒋开:“……那你这抽的够吓人的,真没事儿啊?”

    桑桥很勉强的笑了下:“没事,我出去一趟。”

    走廊里一片静谧。

    桑桥在一楼的训练室里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的回到寝室里。

    他把自己往被子里一捂,摸到手机,找到个号码,好一会儿才把短信发了出去。

    隔天是个不太好的天气。

    大清早就下雨。

    小雨,淅淅沥沥的从雾霾浓重的乌云里一颗一颗滚出来,又顺着屋檐滴在柏油路面上。

    说不出的逼仄。

    没药可吃的桑桥心情特别不好,更不能不打自招的去联系庄辉。

    早上从训练楼里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丧丧的气息。

    他随便穿了件黑色的风衣,秋天的风一刮,风衣贴在身上,显得整个人格外单薄。

    桑桥随手拉上了风衣自带的兜帽,低着头走进地铁,又从地铁的最后一站下来,换上了往郊区走的公交线。

    下了公交再打车,又坐了两个多小时。

    终于在一片建筑面前停了下来。

    高而挺拔的梧桐将内里的白色建筑裹的密不透风,一道围墙将内外完全分割开来。

    司机大叔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帅哥,你到这旮沓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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