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处房间内,江芷微坐于木凳上,环视着四周,与别的女子闺房不同,这里只有一面镜子,没有梳妆台,装衣物的箱子亦是寥寥,窗明几净,清爽朴实,处处摆放着剑法秘籍。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外面有弟子恭敬地传声道。 “江师姐,苏孟来访,可要见他?” 孟奇名声在外,洗剑阁弟子亦不陌生,江芷微闻言,稍稍一愣,明亮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之前在郢城兴云庄,孟奇并未说过要前来拜访,突然上山,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江芷微缓缓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起身推开了房门,对着门外的弟子吩咐到。 “请他到半山亭等我!” “是!” 洗剑阁的迎宾弟子闻言点头,转身离去,准备将孟奇领到半山亭。 半山亭内,孟奇腰跨长刀,看着山间云雾,突然有点忐忑。 这时,山路拐角处过来一道鹅黄身影,骄阳西落,金红一片,绚烂艳丽,山花烂漫,群芳争艳,树木苍翠,绿荫浓郁,江芷微缓缓行来,正如花中仙子。 江芷微一身最爱的鹅黄衣裙,黛眉大眼,黑发简单挽起,柔顺披下,明艳不可方物,几如孟奇初见,腰间挎着白虹贯日剑,剑不离身,手不离剑,这是剑客的准则,即使是深夜沉睡之中,手边也是放着宝剑。 “没想到你会来,可是有事?” 江芷微笑吟吟踏入半山亭,坐于石凳之上,虽然不知孟奇此来的目的,依旧落落大方,洒脱自如。 孟奇心中稍稍有些忐忑,紧张,坐在了江芷微的对面,抬头看去,少女艳丽,夕阳璀璨,相互映衬,自惭形秽,却又不愿退去,借着胸中醉意,勉强稳定了心神,目光灼灼的看着江芷微。 “没事就不能来吗?” 江芷微闻言微愣,眼眸中一丝疑惑露出,不解的看向了孟奇,内心隐隐感到了什么。 “那倒不是,只是没有想到刚刚从兴云庄分别,你就来了洗剑山!” 孟奇深吸一口气,醉眼朦胧,闪过一丝清明,最后还是被心中汹涌波浪所影响,情感爆发,难以忍耐,脱口而出。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想你了!” 说出这句想说很久的话,孟奇顿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但又更加的忐忑,体内的醉意彻底消散了,脸色涨红,额头满是汗水,晶莹剔透,紧张,期待,畏惧,逃避,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辨。 江芷微心神一震,脸上不见愠怒,目光变得很是柔和,含笑看着孟奇,声音如泊泊泉水,清澈悠扬。 “我师父在门中地位特别,连带得我也受所有人期待或尊敬,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见我总是客客气气,从来没谁和我开玩笑。” “而你,第一次,嗯,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就敢给我取绰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个没什么武功的小和尚,居然能胆大包天、悍不畏死地战斗。” “你总说自己爱抽风,爱人前显圣,总想成为评书里的那类侠客,总有好玩的话语,好玩的举动,让人忍俊不住,可关键时刻,你绝对一马当先,从不退缩地挡在前方,让人能够信赖。” “那时候,你粉雕玉砌,惹人疼爱,我拿你当弟弟看,可渐渐的,你长得比我高,也越来越成熟,嘴上风趣幽默没把子,可实际行动却沉稳可靠。和你相处总是非常愉快,还有沉默寡言但对同伴很容忍的齐师兄,还有与我一样幼年孤单的玉书妹妹,还有张师兄,还有符姑娘,你们重义轻财,快意恩仇,生死相随,满足了我对江湖的所有期待!” 孟奇静静的听着江芷微回忆过去,一颗心隐隐向下沉,眸子深处多了几分苦涩之意,脸上含笑,十分安静。 江芷微的声音带着少许喜悦,嘴角挂着真诚的笑容,顿了顿,她黑亮双目望着孟奇的眼睛,不大但清晰地道。 “我将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弟弟,并无掺杂其他的感情,也不愿掺杂其他的东西,破坏这份友谊!” 孟奇沉默了良久,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苦涩,仿佛用尽了全力,才缓缓张开了口,声音都变得嘶哑低沉了许多,在江芷微面前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的自尊和风度。 “我明白了。” 江芷微点了点头,也不告别,提起长剑,缓缓转身,不疾不徐走向峰顶,快到拐角处时,她弹了弹剑鞘,内里宝剑轻鸣,如同龙吟,铮铮耳鸣,曼声吟道。 “平生唯爱七尺剑,斩吾见我我非我。” 孟奇静心聆听,只见山花绚丽而多姿,渐渐遮掩住了那道鹅黄身影。 山风依旧微凉,孟奇沿着道路下行,很快便离开了洗剑阁,看见了等在外面的高览。 高览见他满脸苦涩,难掩悲伤,一本正经地道。 “七尺剑,这是以剑喻人,与后面的“吾”与“我”对应,而在《道德经》里,“吾”指肉身之我,外在之我,“我”则是内我,真我,两者之意截然不同,昔年南华天尊就有“吾丧我”之说。” “我又不是不知道!” 孟奇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几分不高兴,对这位疑似法身的高手也没有了畏惧之色,他心死若灰,什么都不在乎了。 高览眼中满是尴尬,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干笑着说道。 “哈哈哈,俺这不是没话找话说吗?说实在的,烈女怕缠郎,到时候只要舍得下脸皮,肯下水磨工夫,哪有追不到的女人!” “小兄弟,别说俺不教你,只要认准了,那就锲而不舍,死缠烂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