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桃花漫枝头，遥想秦水从中流！嗯，没看出来，果儿为了讨未来媳妇的欢心，还是下了一番工夫与心思的！布置得很有创意！过后你把小蔡真人领来，她生平最喜桃花，看到了这半坡桃树，一片桃花，一定心中喜悦！”趁着众军士埋头吃饭之时，妙衣衣与伍果一起跃上了陡峭山崖，看到坡上一片被移植过来的绚烂桃花，心中便有了几分诗情画意。左右顾盼了一会儿，不经意间又看到了峡谷中那条深深堑壕，不由得便有了几分迟疑之色：“不过果儿选得这个地点有些煞风景呀！再过几天这里成了战场，喊杀震天，血流成河的，即便是桃花再美……也会黯然失色的呀！再说了，到时候你成婴搞得惊天动地的……”

    “要得就是结婴敌丧胆，电舞桃花飞的效果呀！成婴一次容易嘛！什么叫主角？这叫福利！叫自带特效技能！”伍果冷笑道：“战胜如今差不多也成功结婴了，我也不用再装模作样了！成婴时候的那个闪电天劫，就免费送给摩罗好了！他不是溜得比兔子还快吗？到时我电他一个筋软骨酥，脚板发麻！”

    “那个摩罗遇见了你，也算是倒了大霉了！”妙衣衣摇摇头，又有些遗憾地道：“可惜小蔡真人如今却不在这里，咯咯……你现在费尽心思地栽上了这许多桃树，却是有些锦衣夜行了！”

    “可不是嘛！衣衣姐，这些桃树桃花可是不得了的！是我先前让小叶花大价钱，费大力气从外面运来的奇妙树种！在开花期间还能移植过来的奇妙树种！”伍果不由得摇头叹气道：“哎，也不知道那个大冰块什么时候才能融化呢！”

    “哦？你和小蔡真人现在相处得如何了？”妙衣衣好奇道。

    “哎！甭提了，蔡伯伯与伯母在场的时候还好……等到他们一走，她就立刻原形毕露，对我爱搭不理的了……”

    “那个小丫鬟呢？会不会帮着你说话？”妙衣衣想了想，就娇笑着支起招来：“傲娇女王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我瞅着不错，性格乖巧，生得也好，咯咯……她和我不同，小蔡真人是独生女，家里又没有小少爷……果儿，你可要加把劲呀！咯咯，争取来个买一送一！”

    “这个……可是……我要是在真真姐眼皮底下搞鬼……”害人果虽然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可是两只眼睛却是骨碌碌地转了不停！“不行不行！此事太过危险！真真姐要是真的发了脾气，一剑就给我胸前刺个透明窟窿！”

    “若是别的女子，自然是万万不成的！不过我这几天暗中品味，小蔡真人和那个小丫鬟委实是情如姐妹。”妙衣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伍果，细细说明道：“小蔡真人性格冰冷，不理俗事。以后即便和你成了亲，也不会有管理家事俗物的闲情逸致！嗯，那个小丫鬟以后多半就是个小管家！所以呀……你现在若是去偷偷讨好那个小丫鬟，她多半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丫鬟这行当，我是资深人士！你信我的，一准没错！”

    “不行不行！父亲当年都是那么的老实！”害人果以为是计，虽然心头活泛，却仍然死咬着不肯松口。

    “呸！当年小姐嫁到国师府里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跟过去好不好！后来小姐生下你之后……唉！西北又离不开姑爷镇守……我才无奈去了国师府……这些年里为了照顾你这个小害人精，就是耽误了许多修为，要不现在我也许就是名震天下的衣衣元婴大真人了！”妙衣衣啐了一口，又神气道：“你莫要小瞧了世间丫鬟！尤其是那些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哪一个不是心思深远，聪明伶俐的！女生外向，更何况你这个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女婿！你若是把小丫鬟给收买住了，就等于在探花女王身边安插了一个心腹探子！关键时刻还能为你美言几句，这种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呀！”

    “衣衣姐说得一点不错！其实我心中已有此意！”听妙衣衣说得如此诚恳贴切，伍果这才放下心来，终于显露了本来面目，咬牙切齿道：“记得我小时候在书肆之中买到一本上古奇书，叫做‘二号首领’……虽然我前后看了十几遍，对书中那个叫秘书的职业依旧是一知半解，但是毫无疑问！二号首领……就是大首领身边的心腹之人，而且日常还要把大首领的衣食住行都照顾好了！这样说来……小桃正是真真姐身边的生活秘书加心腹之人！对于我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二号首领了！嗯，我以后一定要把她也巴结好了！”

    “呸！你上辈子难道是一个书贩子吗？怎么什么书都能买到！”妙衣衣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由得又狠狠啐了一口！

    “嘿嘿，衣衣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看书，尤其是世间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籍！那些书籍之中，不会和你说什么枯燥乏味，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却总是在平常之处见功夫……嗯，其中有一些更是了不得的！世间万象，人情练达，一切学问皆在其中……”伍果说得兴起，摇头晃脑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也！这回我下山见到了真真姐，就像迎面被一只大锤子砸了一个七荤八素似的……嗯，如果一辈子都能够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那才是真的好！”

    妙衣衣双眼闪动，若有所思。

    “衣衣姐，不要总说我的事情呀！舅舅都默默地等你这么多年了……你不是那么的铁石心肠吧？”看到恶丫鬟此时似乎心有所感，害人果急忙见缝插针道：“这几年你不但不肯去见舅舅，嘴里还一直念叨那样一个可怕的口头禅……其实我知道，你就是因为心中舍不下舅舅，才在嘴里一直拼命念那个口头禅的！”

    妙衣衣全身一震，淡淡瞄了伍果一眼，却是出奇的久久沉默。

    “你平日里总故意念叨那个自欺欺人的口头禅，实际上就是想伤人伤己，一方面是为了让舅舅早点死心！一方面又是用那个口头禅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也早点死心！所以即使舅舅听不见，你每天也要找个机会念叨上几回！可是你每念叨一次，就等于在自己心上狠狠割上一刀……”

    “哎！一眨眼的工夫，果儿真成了一个大人了……连恒的心思，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早就知道的……可是他从小就视小姐为榜样……从来都没有修行过一天！”妙衣衣轻轻叹了一口气，悠悠道：“小时候我们成天一起说笑打闹，还不觉得是个问题……可是后来我终于觉得不对，想让他开始修炼的时候，他大好的少年时光都已经蹉跎掉了……已是来不及了呀！而且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心中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表面装作泼辣坚强……可是说到底！骨子里就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金丹寿命二百，可是连恒……如果我和连恒在一起……他以后早早离去……那对我是不公平的！如果修行代表着一条孤独之路，那我宁可一个人孤独至老！其实这样也挺好……没心没肺地活着，也挺好……我这几年躲得远远的，就是想眼不见心为净……我绝对不想以后再承受一次至亲之人离去的痛苦了！修行，就像一种会上瘾的毒药……让世间每个人都你追我赶的停不下来！只要你一脚踏进去，从此就是身不由己……偏偏还乐在其中！我现在后悔，也是晚了呀！如果可以再重新选择一次……我宁愿当初像小姐与连恒那样，一天都不修行！说来可笑，世间人人都想做人上之人……岂不知平凡的人，更加重要！若没有平凡之人，又哪来的人上之人！哼！没有一队队的士兵，又哪来的将军！没有一群群的丫鬟……又哪来的大小姐！”

    伍果黯然无语。

    “果儿，一直以来，小姐就像是我的姐姐，姑爷就像是我的哥哥……他们两个先后离去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疼嘛！当年姑爷舍命去斗陈兵百万……我没有帮上忙，愧对小姐的临终嘱托……每次想起来，心中都疼得像针扎的一样！既然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我就要一心一意地全力修行！将来……总会帮到你的！至于连恒……相见不如怀念……有时候放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舅舅的事情，其实我一直都在心中谋算的！等我过后抓到了大雪山中的那个雪参娃娃的！必须把它脑袋上的一个雪参果揪下来，再强行塞进舅舅的肚子里！听说那个雪参果对金丹境界以下的修士有奇效，能够帮助他们大幅度地提高修为进境！”第一次听到恶丫鬟坦露心迹，伍果心中感动之极，信誓旦旦道：“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这回下山以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渺小，但是我会尽一切努力，让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都快乐的生活！衣衣姐，这些年里辛苦你了！以后那些烦心事都交给我好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好的！”

    妙衣衣斜着眼睛瞄着伍果，很明显，心中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