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逢-《我无法学会与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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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城的夏季,雨天能占去一半。
梁深晚第一次遇见周湳浦就是在下着滂沱大雨的午后。
他为了一个女孩子,跟人打架被罚站。
在高中入校的军训期间。
跟他打架的对象是梁浅初,他为的是关咲。
原因梁深晚到现在都不清楚。
凌安知去通知她的时候,她正在跟校医开假病历准备逃避军训。
听说梁浅初跟人打架,梁深晚情绪反常得让人怀疑她跟梁浅初是否真的是亲兄妹。
她无比兴奋,对,就是无比兴奋。
凌安知清清楚楚地记得,梁深晚两眼放着光,假病例都不要了,撒腿就往操场跑去。
跑到一半,头顶上“轰隆”一声,接着天就跟漏了一样,雨下得疯狂,简直就像有人站在她头顶上拿着水瓢往下泼水。
她跑到操场只是想看一眼梁浅初铁骨铮铮的样子。从小到大,梁浅初都被当成错生了性别的人拿来跟梁深晚比较。
假如他真的跟人打架了,那往后若是再有人那么说她,她就有话可反驳,为了这一天,她等了很久。
不巧的是,这场雨,破坏了她所有的美好设想。
她淋着雨到了操场,军训的学生早就散了,国旗下被罚站的人中没有梁浅初。
而留下的那个人笔挺地站在旗杆旁边,军训帽扣在脑袋上,雨水像珠帘一样从帽檐边缘流下去。
她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隔着雨幕,那人朝她望了一眼,他有一对英气十足的剑眉,眼型生得十分好看,眼尾上扬,瞳孔似墨像深不见底的井。
他长得真是好看!
梁深晚唯一能想得出来的形容词就只有“好看”。
“我要追你。”
那是,梁深晚跟周湳浦说的第一句话。
……
关于青春年少,近些年,她已经很少再去回忆了。不过是人在脆弱的时候,似乎只有足够深刻的东西才能给以慰藉。
就如同现在,挣扎在生死边缘,在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里,她总是产生错觉,感觉周湳浦就在她身边,还抓着她的手。
“呵呵呵……”她笑醒了!
睁眼看到的是一顶不大但足够宽敞的帐篷,她被裹在睡袋里,枕边放着一杯牛奶,还冒着一丝热气。
知道她心神不宁的时候需要热牛奶才能安定的人,除了梁浅初和胡丹花,就只有周湳浦。
她环顾了一眼四周,透过帐篷口的缝隙,看到了一片丛林。
晕厥之前她在戈壁滩上。莫名其妙地被挟持,遭了大罪,孤立无援,没有报警,也联系不到家里。
所以,她立马否决掉已经回到华城了的这个想法。
难道,错觉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用胳膊支着身体坐了起来,脑袋还是有些晕,不过看样子脑浆应该还在脑壳里没飞出来。
至于有没有脑残,这个大概要等以后才能印证了。
她找了一圈,发现存钱罐和单反相机都安然无恙地搁在离她不远的地上,摸了摸身上才发现她穿着一件军绿色的t恤,手机放在枕边,已经没电了。
抓起盖在睡袋上面的迷彩衣披到身上,她站起来准备出去一探究竟。
刚走到帐篷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对男女的对话。
女的说:“真是没想到,这样都能遇到。”
男的回:“是挺意外的。”
“你就不应该管她。”
管她?是指我吗?梁深晚皱了皱眉头。
“她只是我要解救的人质而已。”
那说的必然就是我了。梁深晚撇了撇嘴。
“我就不信,你心里没点别的想法。”
“没有。”
“不是我说,为了那样的人,并不值得你……”
“你想太多了。”
这种情况下,作为正常人都应该出去解释一下吧,毕竟听那女人的口气,充满了嫉妒不说还隐隐有一种想要把梁深晚千刀万剐的想法。可能这么想对方有点狭隘,但梁深晚觉得,那只是迟早的事。
她尽量带着笑容钻出了帐篷,刚站在那对男女的面前,林间就刮进了一阵风。
然而四月长风,并没有多温暖。
她的笑容瞬间就被山林里的寒意冻僵了。
四月十七那天,果然不宜远行,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立刻飞回华城,跟洛长白现在就结婚,今晚就洞房。
也就是现在,她才顿悟,即便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不能大度地接受这种画面,她还是无法从对面两个人暧昧不清的关系里释怀。
难怪关咲会说,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
说得真对,这世界上只有你关咲才值得周湳浦不顾一切,为你打架,为你劈腿,为你被人所指责。
也是,这些年,她都活在以前的光阴和岁月里,尽管他已不在身边,可她依旧,高兴是他,悲伤是他,所有的情绪都还是他。
而他,跟关咲两个人比翼双飞,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逍遥快活,一个悬壶济世,一个惩恶扬善。
这算什么,丛林双侠吗?
她晃动了两下身子,心里堵得跟华城的早高峰一样,那句“好久不见”始终说不出口。
周湳浦和关咲站在云杉树下,他们穿着迷彩服,他们身材矫健,他们脸上早已没有青春年少时稚嫩的模样。
但他们依旧光彩照人、出类拔萃。
关咲比以前更黑了一点,但身体十分健美,眉目之间仿佛有诉说不尽的故事。
现在,他们就在她的面前站着,俨然还是一对恩爱情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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