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总是写不好,偏又取了个笔画多的名字,怪难为她的。” 他嘴角噙着笑,把一张一张的稿纸都看过去,起初是一通乱写,后面的通篇都是他的名字。 歪歪扭扭,像是蚯蚓爬过的痕迹一般。 燕靖予突然就沉默了,他几乎能想象到嬴黎写着几个字的时候,表情是如何的嫉恶如仇。 她爱读书,却极不喜欢动手写字,一手字练来练去,该怎么歪着扭着,还是怎么歪着扭着。 “皇上。”秦嬷嬷沏了茶过来,见他沉默着,立刻安静的退向一旁。 沉默了许久,他将稿纸小心翼翼的收好,问道:“来了吗?” “小国师已经在外面等候了。”秦嬷嬷回了一句,往他看了看,出去请人。 夏徽玄没有占用嬴氏寻到的那个孩子的身子,而是让那个孩子继承了自己的衣钵,他用最后的时间教了孩子星运术的核心,可惜孩子小,根本压不住嬴黎的八字。 嬴黎消失在狼胥山那一天,正好是夏徽玄的死期。 他强撑到断气那一日,已经没了人形,仿佛一具死了上百年的干尸。 小童替他整理遗物的时候,翻出来十几个箱子,巷子里装着很多东西,断成两截的发簪,缺了口子的碗,装在盒子里的筷子,许多小泥人,陈旧的枕头,满箱满箱写满了‘嬴黎’二字的纸片... 这些东西,被燕靖予一把火全烧了,包括夏隶的尸骨,他也烧干净扬了。 史书记载里的安国公夏隶与宣平侯嬴黎,开国前并驾齐驱总揽天下,开国后针锋相对非敌非友。 字字句句都清清白白,让人无法产生半分遐想,只有在瞎编嬴黎与麾下百多名将军的野史里,才提了几句夏隶因嬴黎病故而伤心,与燕王同月离世的话,暗示他们之间有情。 要不是发现这些私藏,要不是认出小泥人出自嬴黎,燕靖予都不敢相信夏徽玄竟然真有这番心思。 但这番心思,只让人觉得恶心。 只是,他并未因此怨恨那个孩子,依旧留他在宫里,如今,孩子就住在星辰馆,燕维燊与这个孩子到是亲近,两人年纪相当,读书认字都在一块,所以今日也是一块来的。 小国师怯生生的抱着几张稿纸,小小的模样眉清目秀,作揖之后就老老实实的站着,燕维燊就大方多了,颠颠的跑到桌前,仰头看着燕靖予。 “哥哥,今天早上先生考过我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放我一马了。 “考了你什么?”燕靖予趴在桌上看着他。 “论语。” “那你再背一遍,我听听。” 燕维燊:“......” 他埋头不吭声,燕靖予拿笔在他头上敲了敲,看向小国师:“你呢?” 小国师哆嗦了一下,立马把手里的东放在桌上,声音怯怯的:“我有在好好练字。” 燕靖予把他的字仔细瞧了一遍:“写的很好。” 被夸了,小国师猛然抬头,眼睛明亮,嘴角微微勾起,开心的不行:“真的吗?” “嗯,不过,可以更好。” 他点点头,没那么紧张了,甚至还有些雀跃。 燕靖予示意秦嬷嬷把点心拿给他们俩吃,小国师越发开心了,进宫之前,他都没吃过这些。 他们还吃着,太监就来报说雍王来了。 燕靖予脸上的笑意瞬间落下,如今已经快入冬了,听嬴岐说,关押燕忱白的行宫破败,想来雍王又是来说情的。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为燕忱白开口了。 “不见,就说我忙着。” 他示意秦嬷嬷把两个孩子带下去,自己埋头批复折子。 秦嬷嬷送他们出去,见到雍王顺带行礼。 “你去告诉他,我不是为忱白的事而来。”雍王精神萎靡了许多,人到中年子女离心,对他的打击很大:“只是许久不见他了,想来叙一叙父子亲情。” 秦嬷嬷垂着眼:“王爷,皇上正与大臣议事,不得空,您还是请回吧。” “真的吗?里面明明没有...” 雍王欲言又止,神情越发萎靡,往御书房内看了一眼,转身走了两步,回头还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从知道嬴黎没了之后,燕靖予与他的关系就彻底冷漠了,疏远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想道歉都没有机会。 他离开后,秦嬷嬷急忙进殿,却见燕靖予正对着折子发呆,她也不敢出声,安静的待在一旁。 “当日,那一封诏书要是没被拦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