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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冬已是强弩之末。

    虽然距离春天正式到来还有一个月，但各行各业都已经出现了复苏的苗头，工厂的订单甚至排到了两个月之后。而像是肥皂、打火机、火柴、抗生素这些紧俏的商品，更是连四月份的货都提前卖完了，所有的工厂、小作坊都在加班加点地生产。

    至于步枪、子弹这些硬通货，虽然因为产量大不至于短缺，但价格也跟着上涨了一大截。

    根据往年的经验，等地上的积雪完全化掉，大概得到2月份去。

    不过恢复交通，也就这几天的事情。

    海盗湾酒馆。

    人声鼎沸。

    嘈杂的声音就像啤酒的飞沫，甚至盖过了贝斯手弹奏的重金属音乐。

    胸大腰细、穿着海盗装的女服务生，抱着一只盛满传单的木桶，穿过拥挤的人群和戏谑的口哨声，走到了酒馆的墙边，用钉子将传单钉在了木板上。

    【陆行鸟商团诚招护卫，两年期合同，日薪3枚筹码，出勤两倍，提供食宿和武器，半个月一结。】

    【红杉林伐木场招募护林员，我们这来了一批夜獾需要处理，薪资面谈。】

    【巨石城军工需要一名邮差，送一件包裹去彷徨沼泽，要求觉醒者，报酬丰厚，详情面谈。】

    【帮我杀个人，报酬1000筹码。感兴趣去找白鲨，如果你符合我的要求，他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

    海盗湾酒馆虽然不是巨石城最大的酒馆，但绝对是佣兵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这儿的消费不高，委托种类丰富，上至去云间行省送快递，下至寻找走丢的猫咪，可以说是五花八门，而且价格公道。

    美女服务生将订单订在了墙上，随后便扭着身子走了。

    一群大老爷们围了上去，盯着墙上的委托，饶有兴趣地评头论足。

    “陆行鸟商团又来招人了？他们去年不是才招了二十多个吗？”

    “听说他们开辟了一条新商路，可能是需要用人吧。”

    “3枚筹码的日薪还不错了，有活的时候还是两倍。”

    “不错个啥啊？这点钱还不够老子喝酒，要做就做大买卖。”

    “去垃圾城的商队需要临时工，往返一趟两个月，给1000筹码……不过那里太危险了，听说那儿变种人成灾。”

    “富贵险中求，我打算去碰碰运气。”

    “哈哈，希望两个月后还能在这儿看到你。”

    人群都往委托栏的那边挤，吧台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就空了下来。

    站在吧台后面擦着杯子的酒保，看了一眼走到吧台前坐下的男人，眉毛轻轻抬了下。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鬼天气还能刮什么风，给我来一杯热蜂蜜水。”

    男人在桌上放了两枚白色的筹码。

    酒保熟练地收下，转身取了一只刚擦好的杯子，用铁壶往里倒些热水，接着用细长的匙子挖了一勺蜂蜜插进杯子，将杯子摆在了吧台上。

    “你的蜂蜜水，李斯特先生。”

    “你们这儿的服务真是越来越潦草了，现在还要客人自己搅拌的吗？白先生。”捏着匙子搅拌，李斯特笑着说道。

    白鲨。

    海盗湾酒馆的老板。

    在这儿客串酒保是他的乐趣之一，也是他为数不多还算正常的乐趣。

    酒保淡淡笑了笑，也不做解释，用闲聊的口吻同他说道。

    “今年打算去哪发财？”

    李斯特接着说。

    “我打算往东边走走，路过红河镇的时候顺便进一批货。”

    酒保：“云间省？”

    李斯特摇了摇头。

    “那儿太远了。”

    “所以你是来发布委托的？”

    “没，我是来打听消息的，”李斯特看着他，继续说道，“听说河谷行省最近局势动荡。”

    酒保淡淡笑了笑说：“现在才听说可有点晚了。”

    停顿了片刻，他接着说道。

    “军团在北边吃了败仗，一批军火不知怎么落到了掠夺者的手上。那些恶棍不敢找大裂谷的麻烦，只能往南边走，听说红河镇的奴隶主们发了财，你要是打算去红河镇的话，不妨多带点kv-1外骨骼过去。”

    默默记下了这个情报，李斯特点了下头，继续说道。

    “我听说嚼骨部落最近似乎把手伸到了清泉市？”

    酒保语气轻松地说道。

    “是的，而且北郊的乡巴佬们损失惨重，你的客户名单上估计又少了几个。”

    李斯特骂骂咧咧了一声。

    “民兵团的人就不打算管管吗？那群土匪都跑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了。”

    酒保若无其事道。

    “有什么好管的呢？不过是几个百来人的村子而已。”

    就算嚼骨部落的人把清泉市东南西北都抢个遍，也影响不到这里。

    房大人对他们不感兴趣，巨石城有自己的事情，这是官方的回答。

    当然，如果那群没长眼睛的原始人敢朝着他们开枪，动力装甲很快就会落到他们的头顶。

    酒保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

    “……不过我听说，嚼骨部落似乎在北郊栽了个跟头。”

    李斯特抬了下眉毛。

    “哦？可我怎么听说，他们来势汹汹。”

    酒保呵呵笑了笑：“他们来的时候确实气势汹汹，不过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两只千人队，连续两场败仗，碰了两鼻子的灰。北郊突然冒出来的蓝外套，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据说几百个俘虏被送去开荒，那些人在管理俘虏这方面确实有一套。”

    被蓝外套揍的满地找牙？

    这可真是个稀罕事儿。

    虽然每个避难所的情况都不一样，但绝大多数蓝外套都是好好先生，这也是废土上的常识之一。

    没想到从北郊冒出来的蓝外套这么能打。

    李斯特不禁想起了几个月之前，他在菱湖湿地公园碰到的那群人。

    是那些人吗？

    然而他怎么也无法想象，那区区几十个人，是如何在两只千人队的围攻之下连战连捷的。

    动力装甲？

    还是某种战前装备。

    李斯特好奇地看着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

    酒保不假思索道。

    “这酒馆里至少坐着二十个掠夺者，虽然他们自称是佣兵，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

    大雪封路，封的是商路，只是一两个人的话，怎么都有办法能到这里。

    过去的两个月里，巨石城的街上虽然萧条了点，但也仅仅只是街上。

    他的酒馆从来就没缺过客人。

    李斯特的脸上感兴趣的表情越来越浓了，端详着杯子里的蜂蜜水，他忽然开口说道。

    “等雪化了，我打算去那边瞧瞧。”

    他嗅到了商机！

    酒保：“去吧，北郊最近的变化还挺大，听说发展的不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筹码是如此，客户也是如此，我说的对吗？”

    李斯特：“真是太对了。”

    酒保呵呵笑了笑，擦着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的语气继续说道。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小心一点，他们拿了火炬的东西。”

    “虽然我不知道那箱子对‘火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那些迷信的疯子们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将空杯子放在了桌上，李斯特从吧台前起身，整了整衣领，无所谓地说道，“我又不做南边的生意。”

    火炬的势力范围在南方。

    据说是个叫死亡海岸的地方。

    光是听名字，就知道那里不是个做买卖的好去处，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之前是一群海盗、掠夺者统治着那里，再后来是一群神棍，总之就没出过几个正常人。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和企业的人做生意。虽然他们并不总是讲信用，但至少能让他安全地赚一笔。

    酒保语气轻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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