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节 嬴悝的漏洞-《这个异界需要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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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正闷哼一声,他一身正气,不喜赌博。祭酒却是真性情,兴之所至,随心所欲,抚掌赞成。太史更是潇洒,阴阳家整天推演阴阳五行,还会怕打赌。

    两人赞成,看向学正,学正也不认怂:“赌什么?”

    太史率先开口:“赌一个人。”

    这几个人,一个太学学正,一个太学祭酒,一个太常寺太史,自然不可能去赌凡俗之物。

    学正和祭酒相视一眼,问道:“谁?”

    太史道:“刘知易。”

    学正和祭酒十分诧异,刘知易是太学生,学的是医家,兼修法家,善做诗文,才华横溢,确实是一个人才,可跟太史八竿子打不着,他是阴阳家,修的是占卜星象、阴阳五行,怎么会对这个医家弟子感兴趣?

    虽然不解,两人却异口同声:“不行!”

    二人是太学领袖,一致对外,绝不接受别人从太学挖墙脚。尤其是祭酒,刘知易诗才绝伦,他一直暗中观察,让他慢慢成长,将来有希望跟他修诗道,即便不是正修,至少也能兼修。要是被太史挖走了,损失就太大了。

    太史却不罢休:“刘知易有阴阳家天赋。”

    学正和祭酒又异口同声:“胡扯!”

    商贾却来了兴致,他是最后一个杂家,他的道心破碎,导致杂家断绝,可杂家那种兼容并蓄的好奇心还在。尤其是这个刘知易,最近声名鹊起,一首好词接一首好词,风头已经盖过蓬蒿人,蓬蒿人被人遗忘,与刘知易的横空出世脱不开关系。

    商贾一度怀疑,蓬蒿人是不是就是刘知易写的,只是当时没有留下姓名。他还邀请刘知易多次,请他来及第楼,可惜此人从不赴邀,连魏文侯家的二公子邀请都不去。后来祭酒下了结论,刘知易不可能是蓬蒿人,因为两人诗词中的气质截然不同。刘知易作词,婉约、哀愁,蓬蒿人做诗,潇洒、大气,不可能出自一个人之手。这才打消了商贾的怀疑。

    商贾好奇问道:“太史何出此言?刘公子当真有阴阳家天赋?”

    太史道:“吕公不知,这刘知易前些日子做了一物,名显微镜。透过此镜,寻常人亦能见识入微之物。金木水火土,万物皆是至小之物组成。你们看这是什么?”

    说着太史手掌挥洒,手上发出五颜六色的气,这些气在桌面上沉积,形成一幅乱麻一般的图案,图案上有线条,有片层,胡乱挤压在一起,杂乱无章。如果刘知易在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金属的晶体表面。

    但在场几人却不认识,只有太史叹息了一声。

    “这是我于显微镜之下,穷尽目力所见之针尖。此乃金之至小!”

    至小即小到不能再分的物体,是这个世界上诸子百家认为的最微小的物质。诸子百家中,许多学派进入三品之后,都有相应的手段让目力入微。医家的望闻问切之术,法家的《侦》字诀都有这样的效果。

    阴阳家当然也不例外,有一门奇术叫做《观天术》。太史利用显微镜,配合观天术,竟然直接用肉眼看到了金属表面的晶体结构,不由震惊。以前他最多能看到细胞,现在却看到了比细胞小数百乃至上千倍的晶体结构。这已经是光学显微镜的极限,因为更小的原子,无法用光来观察,因为原子比可见光的波长更小。

    几人听见太史展现出来的图形是针尖之后,不由惊讶。他们是百家高手,对阴阳家的了解比普通百姓深得多。普通老百姓以为,阴阳家就是一群算命先生,就连皇帝也主要借助阴阳家观天象来占卜国运。但实际上,这些百家高手都知道,阴阳家源于道家,跟虚无缥缈,以坐忘领悟唯一大“道”的道家不同,阴阳家采用其他手段,分解万物本源,认为万物由金木水火土构成,有阴阳两面。这些道理,脱胎于道家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的理念。

    如果刘知易来解释的话,他会认为阴阳家是道家中偏向唯物主义的一面,而道家自己则追求精神感悟,以顿悟来结构世界,阴阳家则偏向唯物,试图以五行配合数术推演万物变化。

    祭酒、学正甚至吕公,他们三人虽然对阴阳家了解不及太史,却比普通人强得多,知道阴阳家是钻研万物本源的学派,本质上跟道家一样。只是方法不同,显然,显微镜为阴阳家直观探索五行变化有巨大意义。

    一瞬间,他们被太史说的心动,产生一种刘知易确实有阴阳家天赋的念头。

    但嘴上绝对不承认:

    “一派胡言!”

    “岂有此理!”

    祭酒和学正同时驳斥。

    为劝阻三人的争论,吕公马上亮出宝物。

    打开早就摆放在桌面上的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一张宣纸。

    展开说道:“刘公子新作。”

    众人这才停止争论,他们今天就是冲这首诗来的,吕公特意邀请他们来品评,还说今天刚得了一首传世名诗。

    吕公先将宣纸捧给祭酒。

    “请祭酒先品评。”

    祭酒看完之后,面色愉悦,如饮美酒,然后默不作声,将纸张交给学正,学正看完皱起眉头,也不做声,随时转给太史,太史看完,同样不做声。

    三人互相对视,分别点评。

    “好事!”

    “好诗!”

    “好诗!”

    三人评价竟出奇的一致。

    吕公脸上堆笑,马上将这首装裱好的词悬挂在墙壁上,此时墙壁上已经挂了四幅字。

    第一首,祭酒当年写的《送徐太傅至十里亭》;第二首,《蓬蒿人》;第三首,《林花词》;第四首,《明月词》。

    将字挂好后,吕公又从盒子中拿出另一页宣纸。

    “与《明月词》同时出现的另一首诗,出自江南四大才子之手。诸公请品鉴一二!”

    吕公将那首明月诗碰到三位面前,三人仅仅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转向墙上,继续欣赏墙上的词作。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词。此词至情至性!”

    祭酒高度评价。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此词中颇有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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