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银荔不知金丝软玉枕是寿礼,也情有可原。 陈沅知做这玉枕,原本就是想当件寻常物赠予俞氏。既是寻常送的,也不急在几日,她便不紧不慢地绣着。才绣了正面的“寿”字,背面还未落针,寿宴上就来了这么一出,迫于无奈,她只得将绣了一半的玉枕搬出来,以解燃眉之急。 陈沅知纤长的手指一下下地敲打着桌面,在寂然的屋内显得格外清脆。晚橘和银荔也不再扰她,只在一扇四折绢布屏风后理着被褥。伺候的时日久了,她们自是知晓陈沅知的小习惯。 她家姑娘心里装着事的时候,惯爱一下下地敲着桌面。 烛火呲呲地燃着,一会蹿得细长,一会又黯淡下来,照在布满心事的小脸上,如此反复,直至陈沅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晚橘。”屋内只有她们三人,静得连一枚铜钱子落地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而陈沅知却故意拔高了声音,她不容分说地将帖子扔在桌上,语气决然道:“将这三枚帖子拿去烧了。” 晚橘微微讶异,她极少听陈沅知大声说话,饶是有脾气,也依旧是温声细语,随后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这会子她闻声从屏风后钻出来,原以为要见着陈沅知动怒的模样,却未曾想,她细眉轻挑,一根手指轻轻地压在唇上,示意她莫要出声,眉目间满是娇俏。 晚橘不懂这是何意,只是循着她的目光,望向方才大开的窗子。外头朗月悬空,石灯长明,虽是深夜,却依旧能瞧见地面斑驳晃动的树影。只一右侧的影子,无论树影如何摇晃,它依旧怔立原地,一动也不动。 “我是不愿去闲风宴,更不愿带着她们去的。” 陈沅知才说完此话,影子猛地动了一下,随后渐移,最后消失不见了。 晚橘前去探了探头,窗外万籁俱寂,连个人影儿都不曾见着。 “姑娘,这也太大胆了些。听墙根都听到我们院里来了。”银荔也从屏风后头钻出身来,瞧见方才那景象,鼓着脸,气不打一处来。 晚橘顺手合上窗子,眼底虽有愠气,却也不似银荔那般宣之于口。她想得总是比银荔多一些:“需不需派人下去查查?” 凡是明眼人都晓得其中的端倪,若真要大张旗鼓地查,牵扯出的人与事,够这国公府闹上好几日了。 陈沅知收起案上的帖子,衣袖带风,案上的烛火忽而跳动了一下,蹿得老高,一颗豆子大小的烛泪缓缓地挂在了白烛上。 “不必查。”她拾起案上的三枚帖子,用指腹摩挲着竹木简上镌刻的宾客姓名,唇边笑意渐浓:“她自会露出狐狸尾巴来,你且收好这帖子便是。” 晚橘应声收下,稍稍安下心,她家姑娘天资聪颖,虽不是欺人的主,却也休让别人欺到她头上来。 “累了一日了,都去歇息吧。” 今日委实事多,府上又大肆操持了老夫人的寿辰。阖府上下都该乏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