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姚意浓敛着下颚,死死捏着缠着春蔓衣袖的骨节泛着冷白,心绪滞塞的睇着洪夫人脚下的百花绽放的地毯,本是一片春意百花舒的姹紫嫣红,此刻看在眼底却叫她脑中一片混乱,什么细节都想不出来。 她虽生在复杂家族里,但母亲手腕了得,从来挡在自己面前解决一切,到底没遭遇过此等人命算计。 此刻面对满屋精明眼神的逼视,眼底朦胧了一层温热的水气,终是秉不住的轻轻一泣,摇首道:“伯母接了我出府,一路在身边的便只是自己的女使,进了府门也只跟着引路的女使进来,并未有什么特别……” 李夫人扶着她的肩,轻轻安抚了几声,沉声道:“谁能料得准到了洪家会发生什么,哪能一早在自己的帕子上沾了毒,一不小心自己也便要中毒了!” 秦大夫人微微张了张嘴,端了茶水遮掩了欲言又止。 洪夫人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庭院里,花树繁盛,枝条交缠,郁郁青青的一团繁杂:“姚姑娘可还记得引路的女使生的什么模样?” 姚意浓抬了衣袖轻轻拭去腮边的泪,细细回忆,余光睹见对面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嘴角的位置,目光一闪,低低道:“只记得是圆脸,嘴角有一颗细小的黑痣。” 文睿稍一思忖,回道:“是紫涵阁的白鹭。” 洪夫人眉心一皱,轻轻一抬手:“文睿,去把人带过来。”微微一默,指了自己的贴身女使长青,“你去紫涵阁,把该搜的地方都好好搜过去。” 文睿与长青颔首而去。 秦大夫人望着茶水的舒展的神色微微一凝,清晰的看到水面上自己眼神里的震惊,旋即敛了容色,眼神不着痕迹的刮过一旁的钱夫人。 钱夫人会意的抬手拨了拨耳坠,默了须臾,缓缓睇了姚意浓一眼道:“严夫人说起缘故,倒叫我想起一件事儿来。” 李夫人眉心一拧,握着姚意浓的手下意识的微微一松:“钱夫人若是知道什么,大可说来。” 钱夫人微微为难了下,大约也在尽力改口原本要说的词儿,半晌才慢慢道:“年前去法音寺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闲话,似乎是、姚姑娘与慕姑娘起了龃龉,从厢房出来的时候哭的伤心,她身边的丫头说着什么与姜家大公子情分不情分的话……” 姚意浓狠狠一震,比之被诬陷杀人的冲击更大了千百倍,面上血色褪尽,勉力维持的镇定上起了深刻裂纹,极速蔓延开来。 只能僵硬的一扬下颚维持了仅存的清傲:“钱夫人怕是听岔了,我与慕姑娘不过长久不见之下说说话,恰巧姜公子也在而已。思及那半年里亲眷对她的怀念,一时感念姜大公子对她情分深重罢了。” 繁漪坐在门口的位置,晴暖的光线落在她半边面孔上,以事外之人的角度闲适旁观,看着她以情深为刀刃,慢慢划拉自己的骨血。 当女眷们把眼神望过来时,便又以震惊与错愕的神色怔怔相对,须臾后方缓缓摇头,以一泊信任的娴静宁和看待这突如其来的言论冲击:“没有的事。琰华是冷淡不过的性子,寻常多说一句都不肯,如何还会有旁的女子赘言什么。” 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不会让自己的伤怀显露半分,即便如此纠葛被外人探知,她也要让姚意浓去背负难堪的目光。 这是她纠缠不休的苦果,该是她自己去承受。 “何况姚姑娘大家闺秀,亦是有未婚夫之人,这样的闲话也便只能是闲话了,当不得真。那日我是觉得的,原不过是长久不见后的闲聊一二罢了,家下都在,能有什么呢?” 坐在洪夫人身侧的慎亲王世子妃目色流转于众人面上,与洪夫人对视了一眼,深底处有了然轻轻拂过,徐徐道:“原是三人都在,便也不能有什么的。怕是以讹传讹,传的妖魔了。钱夫人这样一说倒也好,当事人都在,好好说了明白,也省得闲话一般传到旁人耳中,倒是坏了情分。” 钱夫人却似乎并不为自己的言论造成她人名声受损而自责,只是瞧了繁漪一眼,似乎可怜可惜的微微摇了摇头,看向了庭院的深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