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别扭-《小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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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宅西卧沉香絪缊,缭绕着浓郁的瑰色。

    那会儿的拒绝换来了陆喻舟不遗余力的报复。

    宝珊揉了揉腕子,面带愠气儿地步下软塌,可腿部无力,差点跌坐在地。

    一条有力臂膀揽住她的腰,将人带回怀里,“天未亮,陪我躺会儿。”

    屋里充斥着暧昧,宝珊一刻钟也不想留,“阿笙醒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陆喻舟当作没听见,拥着她倒在榻上,扯过姜黄色薄毯盖在两人身上,闭眼埋在她柔顺的长发中。

    从来不知,男人赌气会这般幼稚。宝珊面朝香炉,呆滞地盯着袅袅烟缕。

    蓦地,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腻肤被略带薄茧的拇指摩挲着,宝珊眨下眼睫,只听身后的男人问道:“勒出血痕了?”

    明知故问。

    宝珊拨开他的手,蜷缩身体想要眯一会儿。

    陆喻舟自后面拥住她,附耳道:“下次换条柔软的布。”

    这人得寸进尺,宝珊转眸看向他狭长的眼,“没有下次。”

    小娘子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美眸泛着凌凌水光,唇瓣红肿,看起来很是惹人怜惜。

    陆喻舟轻笑,啄了一下她的眼睛,“那你让阿笙喊我爹。”

    他是如何做到披着翩翩如玉的皮囊,提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

    “大人别忘了,我是官家的眼中钉。”宝珊嫌毯子里热,挣开他的手,坐起身披上褶皱的衣裙,“娶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陆喻舟单手撑头,未系腰封的衣襟微微敞开,“我若不在乎身败名裂呢?”

    谁会不在乎名声?许是他之前的食言在她心中落下了根,无论他许诺什么,她都不信。

    再说,她从未想过嫁给他。

    “大人是百官之首,是缃国公府的世子爷,而我只是一介孤女,你我云泥之别,缃国公是不会同意的。”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不必太在意旁人的看法。”陆喻舟也坐起身,长指扣住她肩膀,沿着她的胳膊徐徐下滑,“我过我自己的日子,从来不去在意旁人。”

    宝珊拂开他的手,“可我在意。”

    陆喻舟又扣住,“你是在意旁人的看法,还是在意阿笙的父亲?”

    这话无疑点醒了宝珊,让她有了更为有力的拒绝借口,骄傲如陆喻舟,怎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美眸流淌出丝丝缕缕的情意,宝珊莞尔,像在回忆旧时光,深情款款,又虚假无比,“我爱阿笙的父亲。”

    果不其然,在听见这句情话后,陆喻舟缄默了,眉宇间蹙起褶皱。

    宝珊忽然问道:“大人喜欢我吗?”

    这个字眼让陆喻舟更为迷茫,他对她一直带着浓浓的占有欲,曾几何时考虑过喜欢与否。

    看他怔忪,宝珊歪头柔柔一笑,“不管大人对我是何种感觉,但我可以肯定自己的心意,我不喜欢你。”

    陆喻舟的嘴角蓦地一僵。

    宝珊还在笑,明眸善睐,齿如编贝,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可唇齿吐出的话如刀子,一下下剜开旁听者的心。

    “我对你只有利用。”

    短暂的静默后,陆喻舟嗤笑一声,赤脚下榻,将外衫甩在宝珊肩上,衣衫带起的风拂过那带着齿印的肩头。

    看着男人赤脚走出隔扇,宝珊疲惫地滑落在榻上,如藻的长发披散开来。她蜷缩一团,不再掩饰脆弱。

    次日一早,阿笙正蹲在花园里观察蚂蚁,见月亮门处经过一人,眼前一亮,颠颠跑过去,“陆叔叔!”

    陆喻舟停下步子,低眸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小团子,心情复杂。

    跟男人相处久了,阿笙胆子逐渐大起来,像小猴子一样顺着他的腿往上爬,“叔叔抱。”

    软软糯糯的小模样跟他娘亲一点儿也不像,他娘亲竟会气他。

    “来。”陆喻舟抱起阿笙,大步走向府外。

    见状,站在窗口的宝珊小跑出来,拦在两人面前,“大人不是要去堤坝吗?”

    “嗯。”男人面色淡淡。

    宝珊伸手,对儿子道:“阿笙跟娘来,别给陆大人添乱。”

    可这一次,小团子有了自己的想法,两条小藕臂一勾,紧紧抱住陆喻舟的脖子,“阿笙要跟叔叔去堤坝。”

    平日里,他总是听府中人提起堤坝,从未见识过,充满好奇,加之昨夜对陆喻舟如江水般滔滔不绝的崇敬,恨不能天天与陆喻舟在一起。

    与宝珊一样,阿笙是个倔小孩,认定陆喻舟是英雄豪杰,就会想要亲近。

    母子俩僵持不下,谁也不让步。

    宝珊冷了面容,语气颇为严肃,“听娘的话,不许去添乱。”

    阿笙噘起嘴,扭头趴在陆喻舟肩上,倔起来连小拳头都在使劲儿,“阿笙想跟陆叔叔一起去。”

    府中仆人被母子俩逗笑,却因宝珊严肃的表情不敢造次,憋着笑看热闹。小少爷平日太乖,从未见他耍过赖皮。

    看着母子俩闹僵,陆喻舟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很是纵容地拍了拍阿笙的后背,“咱们走。”

    说完,大步离开,昨晚的不爽利一扫而空。

    被晾在原地的宝珊抿抿唇,忽然觉得陆喻舟是一只公狐狸,勾走了儿子的心,使自己在儿子心里无足轻重了。

    空虚感袭上心头,但面上还要维持住得体,她用绢帕擦了擦额头,转身进了屋子。

    等阿笙回来时,宝珊虽然心里苦,但还是没有给儿子脸色看,依旧温柔地与之相处。

    深夜,东卧熄灯后,西卧的烛火还亮着。

    听侍卫禀告说没有找到鸢儿,陆喻舟长指敲打着桌面,“继续找。”

    “诺。”

    鸢儿出逃,意味着辰王很快就会得到这边的消息,这无疑是给了辰王一个反击的机会……而且,鸢儿带走的女子会是谁呢?

    这时,宝珊捧着医书走进来,面色淡淡,像是来讨论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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