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孤独-《怪谈盛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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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铭在这具尸体前双掌合十,在心中祈祷了几句,便继续往前,他与王思言的食物早已吃光,饮用水也同样如此,一直忍受着强烈的饥饿感和干渴感,但身体似乎并未出现脱水,或者消瘦的状况。

    他们知道不能用咒术创造冰块,也不能采用割破手腕饮血的方式来止渴,因为一路上已经有无数无主的“警言”警告他们,这些取巧的方法,会提前耗尽他们的体力,让他们走不到最远的距离。

    如果想要透支旅途的极限,对待这种饥渴的唯一办法,便只有忍受。

    它不会打败旅行者,只会徒增痛苦,像背负在朝圣者背上的十字架板般,对意图窥见尽头的人施加漫长的酷刑。

    周铭和王思言只有在下雨天时才能张开嘴饮用雨水,至于两人的尿液在一年前就已经无法排出,粪便和汗液也同样如此,某种意义上,他们成了很干净的人。

    春天,天气晴朗,温度适宜,两人只需忍受简单的饥渴,而且还有青草露水可以饮用。

    夏天,炽热的骄阳高悬天空,如果事先未曾饮水,便无法出汗,高温会烤得皮肤开裂,血液都渗透出来,但这不会致死,甚至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力,并且如果遇到连续的阴天,伤口在之后的几天里会慢慢愈合。

    秋天,又是一个好季节,遇到好地段甚至能一直捡到丰满的果实填饱肚子。

    冬天,与夏天无二的糟糕季节,但好在周铭对寒冷有着天生的抗性,他可以脱去所有衣服为王思言添加外衣,而他自己则只穿一条内裤在雪原上前行。

    平星月的笔记,也摘抄了许多未来会遇到的岔路选择,为他们提供了许多方便。

    笔记内容前所未有的丰富,有些时候,甚至一个地段就写满了整整一本书。

    起初,周铭都美滋滋地阅读,虽然许多内容只是单纯的抱怨吐槽,但用来解闷最好不过,王思言和他,都觉得旅途的过程中多了一个人,就像平星月陪着他们似的,两人的寂寞又被削去了一份。

    但很快,周铭就不愿意再翻看那笔记了。

    阿斯加德之旅是一场恐怖可怕的苦旅,它给前进者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而其中最大最要命的,是孤独——无法消解的孤独。

    周铭和王思言尚且未能深刻体会到此种孤独,但也隐约品尝到了它表面的味道,并且意识到在遥远的将来,这孤独的剧痛将侵入他们各自的骨髓,即便两人相伴相依也无法淡化。

    而翻开平星月的笔记,入目所及都透着孤独,虽然已经可以看出她在尽量克制,但书写者的感情依旧通过一些标点符号的停顿,某段不易察觉的抱怨,从书页背后渗透出来。

    这让周铭有种感觉,他和思言,和星月姐,在这个地方都患上了一种名为“孤独”的绝症,只不过他们俩是早期,而星月姐可能已经入土。

    翻看她的笔记,就像翻看未来自己要遭受的痛苦那样折磨。

    所以,周铭不看了,或者说看得很潦草,不管对方的感想,只看最关键的有用信息。

    他们到达了此前那个尸体所说的宫殿,通过平星月的笔记,他们排除了对方没有排除的另外几个选项,并且在一块石头上,记下了给后来者的警言。

    进入偌大的宫殿,一直以来的荒原风景发生了改变,一时间两人都产生了些许的新鲜感,但他们也都察觉到这个宫殿并非给人类居住,里面的石桌石椅,残破的家具,都不符合正常的人体尺寸。

    两人在宫殿里遇到了不少旅行者,大家都以十分缓慢的速度,保持自己的动作前行着,有的人金鸡独立,以重心不稳的姿态,违反物理常识保持着一个动作,有的人以一小时移动一厘米的速度,将脚放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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