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悬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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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他忽然把球传给了蒋思蓝,蒋思蓝眼明手快,带着球以最快速度跑向了篮筐。就在谭真和一个少年要对他夹击时,蒋思蓝一个甩手,把球传回同步跑到了篮下的徐宁,徐宁接球后飞跃而起。谭真和他同时跃起,右臂用力一扬,下一秒就要盖帽。谁想徐宁没投篮,手腕一转,一个长传,球飞到了还在后方的孟至超手中……

    孟至超接球后一步未跑,稳稳地原地跳起,几双眼睛跟着球在空中划出条抛物线,只听见“砰”地一声,篮球撞到筐,飞了出去。

    “吁……”几个小孩都情不自禁地嘘出声。

    看孟至超刚刚那投篮的架势大家还以为他稳进。

    忙得一头汗的徐宁哑口无言地望了眼孟至超,跟谭真说,“你明智。”

    六个人打了几轮后,谭真跟徐宁下场休息。

    徐宁边擦汗边说:“有阵子没打球了……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大院里头,放了学什么都不干,就是打篮球,有次书包都打没了,回去差点被我爸抽死。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丢了还是被人偷了。”

    一头黑发湿漉漉的,谭真笑,也回忆起儿时趣事,“还真是。”

    那是北方某个山区里空军某旅航空兵的驻地。

    谭真和徐宁是家属院里同年出生的两个孩子,婴儿时期就在一个澡盆里洗澡,他们的父亲是同一个中队的飞行员。他们接触到的第一项运动就是篮球,因为部队里的叔叔们最喜欢打篮球。

    在那个鸟会拉很多屎的深山大院里,谭真一呆就是十几年。上学在镇上的学校,部队有专门的班车接送他们。直到他开始念初二。

    初二那年,他父亲升了,带着他们一家去了所谓的“大城市”。

    本来以为和徐宁很难再碰上,谁想没过一年,谭真的父亲又调动了,巧的是,徐宁父亲也调动,两个人还调到了同一个地方。于是,这对开裆裤兄弟再次碰了头。

    这些年他们的足迹遍布全国,最难忘的却还是儿时的大院。大院的窗口正对机场,只要趴在窗沿上,就能看到爸爸和熟悉的叔叔们穿着整齐的飞行服列队进场。冬天只要一下雪,平日里戒备森严的机场就会变成雪海,变成他们这些孩子的乐园。

    坐在球场边的水泥地上,徐宁说:“我上个月去了趟辽宁,还想回去看看的。”

    “看什么?早拆没了。”谭真最清楚那边的情况,那边的机场已经迁址了。什么都没了。

    徐宁说:“真挺怀念我们小时候那日子的,虽然在乡下,但去哪都是一大帮人一起玩,比他们现在有趣多了。”

    徐宁目光所及是正在场上挥汗如雨的蒋思蓝。

    正在场上的孟志超劫到球,忽然停下,朝着他们喊:“徐宁,你喝完水没有?”

    徐宁纳闷地一笑,问谭真,“他是不是不敢惹你,这两天尽是拽着我。”

    谭真笑,“你让思蓝过来,我跟他聊几句。”

    徐宁上场拍拍少年肩膀,少年擦着汗过来了。

    谭真扔给他一瓶水,他敏捷地接住,仰头灌了两口,拎衣服下摆擦汗。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站在场边。

    “我听你妈说你这次期末考不怎么理想。”谭真用很随意的口吻问。

    蒋思蓝用袖子擦汗,不出声。

    “怎么回事?”

    蒋思蓝舔了舔嘴唇,“英语考得差了点。”

    “你英语不是一直挺好,怎么忽然就差了?”

    蒋思蓝又不说话了。

    少年长眼薄唇,低垂的目光中有属于这个年龄段孩子特有的叛逆和倔强。

    谭真看看他,又似笑非笑地看向球场,忽然有点语重心长。

    “跟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文化课很重要,这几年飞院的录取分越来越高,你现在不打好基础,以后托谁找关系都没用,知不知道?”

    沉默了会儿,蒋思蓝挠挠手臂:“我不喜欢现在的英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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