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话 你笑话我-《掠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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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儿早间才见过,今天在这劳什子地方又遇上了,碰面的机会实在太多,季樱压根儿连打招呼都嫌麻烦,借机冲那憋不住笑给她递大笤帚的小厮摆摆手,撂下一句“等会儿”,便径直三两步奔到陆星垂跟前。

    劈头就是一句:“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先前听见许千峰的大嗓门,便料定他十有八九也在,但这人怎么也如此没运道,给发配到这干苦力的地界儿来?

    “怎么了?”

    陆星垂初来乍到,还没闹明白这“扫地舞”是干嘛使的,随意往里瞟了眼,见空荡荡的,理所当然以为季樱是嫌这处无趣:“不好玩?”

    “我四叔那促狭鬼,叫咱们边扫地边跳舞呢!”

    季樱便跺跺脚:“你说说,哪有他这样的人?现下这么对咱们也就罢了,等将来正式开了张,莫不是也当真让那些花着钱来此处寻消遣的人给他干活儿?”

    说着便撇嘴,又忍不住笑:“也只他那脑瓜子能想得出来!”

    她自然知道季渊这样安排,是同宾客们开个小玩笑,凑趣罢了,遇上那等玩儿性大、性子宽和的人,不过一笑置之而已,但要是来的客人中有那起特别较真儿的呢——话说这年代有没有消费者保护协会一类的组织啊,当心人家告他去!

    嘴上虽是抱怨,她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直没消下去过,背着手问陆星垂:“你打哪儿过来的?”

    “‘花前饮’。”

    陆星垂抬眼看向她。

    玩了一上午,还净是些费体力的项目,这会子她一张脸红扑扑的,额间也渗了点点细汗,衬得一双杏眼愈发亮如星子。明明满嘴里抱怨,却始终笑嘻嘻的,显然兴致颇高。

    仿佛是被她情绪感染,陆星垂几乎是下意识地也唇角也往上弯:“倒也不费甚么工夫,便是在木芙蓉下喝三杯酒。”

    “方才在那个‘水云游’,我和二姐姐也吃了一杯。”

    季樱便翻翻眼睛:“那里是玩曲水流觞的,我人还没进去呢,就听见许二叔在里头惨叫……除了吃酒还得赋诗,不怕你笑话,我反正是不会这个,原还打算随便选个牌子,最好轻省点的,压压惊,结果一来便让我扫地……大白日里的便让人吃酒,我四叔可真行!”

    一直跟着她和季萝的那个小厮,大抵是季渊的忠实拥趸,听了这话就有点不乐意,忍不住出声替他说话:“三姑娘,您和陆公子吃的都是果酒,不过是个意思而已,又不醉人的,我们四爷还能不知道分寸?再说了,那‘扫地舞’牌面那么清楚,都恨不得直接告诉您是要干嘛了,我也没摁着您的手非让您选这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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