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怎么了?”百里初看着她,挑了下精致斜飞的眼角。 他幽凉的目光让秋叶白莫名其妙就耳根子就发热,她坐了下来,索性换了个话题:“没什么,就是京城里出了点事。” “绿竹楼?”百里初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秋叶白略一怔,但随后想起方才双白在这里,她一边伸手替他调整软枕,一边点点头回道:“嗯,什么都瞒不过你。” 若是昨日,她说这话里还难免讥讽,今日说来却心平气和。 百里初见她语气温淡,他幽眸微闪,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这案子我们一日不在朝,便一日无人能审。” 她闻言,点了点头,但一时间竟又不知要说什么,两人之间陷入奇异的沉默。 她觉得有些尴尬,而百里初似也没有打算解救她的尴尬,亦懒洋洋地握着她的柔荑慢条斯理地把玩。 他用幽凉的指尖抚过她泛着贝壳色的指甲,再掠过她纤细的手指,一路翻山越岭到达她柔软的掌心。 秋叶白的手修长而柔软,却并非寻常贵家女子的柔若无骨,她的骨节精致,指尖和掌心因为握剑和握笔有很薄的茧,比他的手要小上一号,躺在他的手心像一株半阖的白骨兰,和他的手异常的契合。 她被他的指尖弄得有点酥痒,尤其是他指尖的凉意一点点地浸入她的皮肤里,那种凉意若有若无地似能撩进心间。 让她想起那些肌肤相亲的欢愉。 秋叶白瞬间一囧,她堕落了…… 她想要抽回自己自己的手,但她只才一动,他便扣住了她的手,抬起魅眸幽幽地瞧着她。 秋叶白对上他的目光,心跳梭然加快,只觉得他眸里那一片暗海幽澜几乎将她彻底淹没。 她不自觉地慢慢倾下身子靠近他,却见他一怔,挑眉看着她:“大人,你手上的燕窝要泼了。” 她‘唰’地一下子红了脸,立刻站了起来,对着百里初道:“东西凉了罢,我去给你热热。” 说着,她立刻端着燕窝飞也似地出了门,仿佛背后有鬼追一般。 直到端着东西下楼,她方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暗自低咒了一声。 她在想什么,阿初这会子还病着,她自己身上还背着一堆事儿,怎么就有心想那些有的,没的。 “大人?”一道疑惑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秋叶白正在暗自懊恼,陡然听到那把声音,瞬间惊了一惊,立刻回过头去,便见双白正端着一盘子水果上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她定了定心神对着双白道:“|东西有点儿凉了,我去让人热一热。” 双白看了看她手里的盘子,忽然伸手在那一盅燕窝上试了试,随后微笑道:“大人,这东西不能常热,这把温度是最合适入口的。” 秋叶白闻言,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呃,是么?” 双白见她那模样,心中有些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大人若是有时间,能否替在下将这些水果给染军事送去,大夫说过这些都是少不得的。” 秋叶白看了看他盘子里红艳艳的树莓和青青的芒果,不禁一愣:“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双白简直就是个天生的百宝器,这大老远的一路赶到泉州,她已经见他无数次取出各种名贵的滋补品和点心果子,全不受空间时间的限制,让他家殿下这一路养得和在宫里丝毫不差。 但是这些水果可不是寻常的干货能存放的,也不是随意就能从周围城镇取来的,树莓生于山中,而青芒果更是在粤东、南疆之地才会有。 “这些么?”双白看了看自己托盘里的东西,轻描淡写地道:“这是客商们船上的东西,我征用了。” 秋叶白心悦诚服:“果然是帝国头号好管家。” 宁秋都比不得,她可以挖角么? 双白笑了笑,也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将手里的果盘子也搁在她手上:“多谢大人夸奖,有劳大人了。” 秋叶白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又多出来的东西,怔了怔,却见双白已经转身下楼。 她瞬间无语:“……。” “是了。”双白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秋叶白,淡淡地道:“染军师对大人之心,想必大人当能领会,军师大人所做的一切不论大人怎么看,都只是因为他将大人放在手心,却不知该用多大的力道才既能护好手中从未得到过的珍物,又不至捏碎了她。” 说罢,他看着秋叶白微笑:“若是军师手中力道太大,还请大人包容引导。” 语毕,他拱手行礼,随后转身出了小楼,只余下一个人站在楼梯上若有所思的秋叶白。 从未得到过的珍物么? 她轻叹一声,想起他睡着前那略带迷茫涩然的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心中又是微震,只是唇角却不自觉扬起一点笑容。 她慢慢转身,端着盘子折回楼上。 也许在某些方面,不管是对阿泽或者阿初而言都太过生涩。 可是没关系,她会慢慢教他的。 百里初正打算起身,却忽见大门一开,秋叶白又端着盘子进来了。 他看着她手里的盘子微挑了修眉:“燕窝热好了?” 这是不是快了点? “咳,双白说不用热,他准备了点鲜果子。” 秋叶白轻咳了一声,端着盘子走近他身边坐下,将燕窝捧在手里,舀了一匙送他唇边:“用点?” 百里初看着她,眸光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薄唇轻启将汤匙含入唇间。 “是了,绿竹楼来送信的是你手下的小倌么?” 秋叶白见他说正事,没再拿那种让人心跳脸热的眸光瞧她,便暗自松了一口气,一边喂他一边道:“是,曾经的曹家的嫡子,当年曹家被抄家的时候尚且年幼,但是已经是画得一手好画。” “曹家?玉门曹家?”百里初眸子里闪过锐光。 秋叶白见他神色微异,便颔首道:“没错,当年听说是曹公爷在户部任上贪墨了修缮运河河道的银子,结果后来运河塌了方,河道倒灌水死了不少人,陛下那时候……。” “陛下那时候不肯再立太子,初一十五都不去皇后的宫里,曹家虽然面上不是保皇党的,老曹公却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被拿来做个筏子也不出奇。”百里初含了一口燕窝,悠悠地道。 秋叶白一愣,她倒是真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段渊源。 “天画倒是个忠良之后?” 百里初凉薄地轻笑了起来:“狗咬狗,一个没本事输了不甘心,一个赢了却赢得不安稳,有什么忠良不忠良。” 她手上动作顿了顿,暗自思量,这些日子和百里初呆久了,便会发现在他的世界里,这世间黑白是非于他而言并没有不同。 不管是代表‘公义正统’的皇派,还是代表着‘奸佞卑劣’的杜家一脉,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皆为利益所驱。 常年的地宫的生涯和政治生涯让他的行事遵从着丛林法则,优胜劣汰,强生弱死。 她也不知怎么了,忽然问:“殿下,你有信仰么?” 听秋叶白忽唤他‘殿下’,百里初有些讶然:“信仰?” 她看着他,点点头:“譬如陛下的信仰是光复皇统、太后的信仰是杜家荣耀万代,而八皇子则是中兴帝国,至于朝臣们自然各有各的信仰或者说目的,殿下呢?” 其他人她并不了解,且不做评价,但是这几位的她还是明白的。 “从来未曾有人问过本宫这个问题。”百里初听着她所言,眼中闪过幽凉的暗光,他支着精致的下颌,似在沉思。 她则是有些惴惴地看着他,其实这个问题听着似‘崇高’,但说来也简单,便是人活一世的目的罢了。 片刻之后,他忽然抬起黑凤翎一般的睫羽看向她,摇了摇头:“本宫没有那种东西。” “呃?”她有些不明所以。 他拈了一只树莓送进唇,慢条斯理地道:“本宫行事一向随心所欲,什么有趣儿,做什么,这算是目的或者信仰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