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谁是谁的魔 中-《惑国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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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魔……。”

    秋叶白看着他幽幽迷迷的眼神,几乎在那一瞬间,那种相似感、熟悉感,让人战栗的感觉几乎让她无法控制地差点操起手上的茶盏狠狠砸过去。

    但是元泽眼里的光泽虽然迷离,却带着羞涩,让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忽然想起那夜痴缠,她眸光里闪过阴翳,轻笑了起来:“是啊,心魔,心魔,是我自己蠢了,才让人有可乘之机,拿捏了我的心魔,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却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孰料原来,自己不过是自作聪明。”

    元泽一惊,他有些担忧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觉得也许说什么便错什么。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压抑的沉寂之中。

    直到秋叶白重新拿起了手里的碗,一勺勺慢慢地将那些冷掉的粥送进口里:“元泽,你不必多想,那日我就说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我坏了你国师活佛的修行,是我的心魔,与你无关,佛祖会原谅他的弟子,只要你足够虔诚。”

    她顿了顿,复又道:“当然,我相信你是足够虔诚,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的事儿,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再破戒一次,自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秋叶白虽然语气淡淡,只是里头的讥诮和疏离之意,让元泽顿时心中莫名地狠狠一抽,隐隐作痛。

    他的不善言辞,是因为他自幼一向对人的善意和恶意极为敏感,偏生周围这样的人太多,所以他一向不愿与那些伪善面孔下的丑陋心思打交道,宁愿独自一人诵佛念经,与木石为伴。

    而她一向对他算不得温言软语,却待他与寻常人不同,而如今这份不同仿佛就要从此消弭于无形,短短三日,彼此间仿佛却划了深深沟壑。

    元泽无意识将那夜亲密之时唤的亲昵称呼再次唤了出来:“白……。”

    元泽原本声音就极为悦耳温凉,这般黯然神伤,似秋凉的风掠过人的心头软处,秋叶白手上一顿,淡淡地道:“你还是叫我小白施主罢,那夜的事,元泽,你且忘了就是。”

    元泽听她唤自己全名,不肯再唤自己‘阿泽’,只觉得自己心头一片莫名的焦灼,这种焦灼是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情绪,那种若是不说些什么,从此对方便会消失,但是张嘴又不知当如何挽留的茫然与挫败让他只能下意识地拉住她的衣袖。

    “小白施主……。”

    秋叶白看着他拉住自己衣袖,微微颦眉,转了个话题:“我想知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百里初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桓已久,让她辗转难眠。

    元泽见她没有甩开自己,心中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听着她问,犹豫了片刻,还是无奈地摇摇头:“阿初性子要强些,他觉得贫僧是个没用的,若是他再不能做得主,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他的话罢。”秋叶白淡淡地道,这样的口吻一听就是百里初的,

    “嗯,贫僧并不知道阿初具体什么时候存在的,大约还是在真言宫……。”他顿了顿,神色有些悠远迷离:“大约还是真言宫授香的时候,那时候贫僧尚且年幼,而每一次贫僧从梦中醒来,都会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时辰似乎过得极快,而身上也不知道为何总全是血污,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阿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但是阿初却仿佛知道贫僧的存在许久了。”

    秋叶白心中微微一松,若是元泽完全知道百里初在做什么,自己便真是这世上最自以为聪明,实际上最可笑的蠢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元泽虽然木讷,但是某些方面还是颇为警惕的,她也察觉了他对人心的善恶似有一种本能的感知能力。

    那么当初,她明明是怀着别的目的接近他,他又为何愿意跟着她走?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百里初占据身体的时候,他做过什么?”秋叶白淡淡地开口,她很想知道如今的元泽,是不是真的一直都是她看见的那般干净纯粹,是不是会对她说谎。

    元泽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不,贫僧虽然懵懂些,却也并不完全不知他做过什么,至少贫僧知道你是阿初在意的人,而他从来没有那么在意过一个人,以至于他需要我来接近你,才能避免你对他过分的防备。”

    元泽仿佛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头,有些迷惑地看着秋叶白:“贫僧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你,那种感觉很奇妙,只是知道阿初觉得很暖……很温暖,只是抱着你,就会感觉很舒服,以至于贫僧都能感觉到那种愉悦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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