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为了这个理想,他告别骨肉至亲,千里迢迢去几百公里以外的城市,以京城为跳板,远渡重洋,去美利坚合众国进行为期十几年的学习,然后学成归国,振兴国家。 白珍妮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到的一本不知名的书上写的一句话——伟人大多在年幼时展露不凡,他们比凡人更早一步发现星空,从而树立远大志向。 颜泽苍会成就伟大吗?他会青史留名吗? 白珍妮不知道。 但是她觉得历史应该记住奋斗者的脸。 她给了乐景一个热情温暖的拥抱,“亲爱的,愿上帝保佑你,祝你好运。” 乐景用力回给了拥抱,“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和教导,您是我永远的老师。” 艾伦拍了拍乐景的肩膀,“到了京城,给我们写信报平安。” “好的。” 一旁的顾图南此时也正在和家人依依惜别。 一向吊儿郎当的少年脸上难得露出一个正经的表情,对前来送行的父母说道:“爹,娘,我这个小儿子走了。要不你们再生个小儿子玩吧。” 顾宁伤感的表情就这样僵住了,一股冲天火直冲脑门,他指着顾图南,恨的牙痒痒,“孽畜啊,我怎么生下你这个孽畜!” 顾母也被儿子这句话给噎住了,责怪地瞪了不着调的儿子一眼。 顾图南摸了摸鼻子,整个人就很委屈,唉,他这不是想逗他们开心吗,怎么一个二个都不能理会他的苦心。 颜静姝伸出袖子掩住嘴角,黄婉娥伤感的眼中也浮现了零星的笑意。 乐景哭笑不得的看了这个不着调的同伴一眼,在心里感慨他还真是个气氛毁灭机,好好的伤感气氛被他搞的什么伤感都没有了。 然后,就是在这时,小路尽头突然卷起了黄烟,响起了无数个脚步声。 黄婉娥惊讶回头看去,就见滚滚烟尘中乌压压的人群正向他们跑来。 乐景自然也看到了这些人,他眼神比黄婉娥好一点,认出来了那一张张的熟悉面孔。 李大叔,刘大娘,巷口卖早点的谢寡妇,巷尾杀猪的郑屠夫,给人抄字为生的穷书生…… 他们气喘吁吁跑到乐景跟前,七嘴八舌地说道: “苍哥儿,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也不给我们说一声。” “苍哥儿,这是我家腌的火腿,你带上,路上吃。” “苍哥儿,这是大娘给你煮的鸡蛋,来,快趁热吃。” “苍哥儿,大姐给你纳了几个鞋垫,路上穿。” “苍哥儿,大爷给你磨了一把菜刀,可利了,你拿上,路上留着防身用。” “苍哥儿……” 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一个又一个温暖又不舍的笑脸,一句又一句殷切的交代,乐景的心中潮热一片。 这些人和颜家比邻而居,在长平巷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平时多有摩擦,也曾彼此指着对方的鼻子对骂过,可是当一家遇到困难,巷子里的人家却又会摒弃旧怨,互帮互助。 远亲不如近邻。 这是乐景从未在现代体会到的邻里之情。 只是他只能辜负乡亲们的好意了。 毕竟路途遥远,他只能轻车简行。 就在乐景即将启程上路的当口,路那边突然跑来了一群书生,他们纵情放歌,歌声豪迈苍凉,是一首辛弃疾的送别词: “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他们手拿垂杨柳,放声高歌,为乐景饯别送行。 站在最前方的,赫然便是那日和乐景一起的入狱三个学子。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齐鸣之送给乐景一支折柳,“望君珍重,虽你我路不同,但我相信终究是殊途同归。” 乐景接过折柳,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齐鸣之笑着点头,“我相信你。” 身后的其他书生七嘴八舌地说道: “不要让洋人看轻了我们去!” “做出名堂来让我们看看!” “君此去乘远风破万里浪,扶摇直上九万里!” 乐景对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诸位的叮嘱颜某铭记在心,永世不忘。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在下就此和各位别过了。” 他直起身,对上一双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洒脱一笑,头也不回跳上马车。 车夫轻甩马鞭,马蹄轻快,拉着两个别亲离乡的游子向京城的方向跑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待到马车远去后,齐鸣之回头看向身后,一个老书生正站在柳树后,静静的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宋先生。”齐鸣之说道:“您刚才应该出来的,您这样,他根本不知道您来送他。” 宋然轻叹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师徒缘分已尽,我今日来,不过是想来看看他是否安好。” 我不赞同你的主张,但是师徒一场,我祝君,鹏程万里,成就宏图大业。 他最后深深看了远方一眼,转身慢慢离去了。 ……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乐景和顾图南终于到达了京城。 京城作为清国的首都,是这个国家最为繁华的几个城市之一。 和孟城的差别,就是人更多,穿着华服的有钱人更多,路两边商店酒楼也更多。只是即便是京城,也少不了乞丐、大烟鬼和面黄肌瘦的贫民。 乐景就见一个脚夫一边挑着东西,一边堂而皇之的吞云吐雾,神情陶醉快乐极了。 放在后世,要是有人敢在帝都大街上吸……毒试试看,不出一分钟就要被朝阳群众举报,不出十分钟就会被两眼冒光的警察逮捕强制戒毒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