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西藏古格-《藏地密码·珍藏版大全集(套装共10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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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西藏古格

    一进殿门,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佛像佛龛,亚拉法师脚下一个踉跄,激动得险些晕了过去。

    大曼陀罗正禅宗祭,这个只出现在传奇和密史中的名词,向来与直接通神处于同一个地位。

    据说在无数次的征战和教派冲突中早已灰飞烟灭,就好似那传说中的空中花园和亚历山大雕像一般,现在全西藏,不,在全世界恐怕也只有这一处大曼陀罗宗祭吧。

    重逢

    西米三人远远地看着莫金和亚拉法师对峙,胡子对西米道:“要不要下去帮忙?”

    西米轻蔑一笑,道:“我们观战就好了,这可不是我们这种级别能插手的打斗。”

    林仁在一旁道:“老大,你说,老板和那个老家伙,谁的胜算大些?

    哧溜……”他将那截藤蔓在嘴里嚼过,用手把它扯出来,又像吸面条一样吸进去,发出“哧溜”的声音。

    西米道:“不好说,看莫金那样子很警惕,那个老头给他很大压力吧。”

    “我看不一定,”林仁大言不惭道,“那个老头都老成那样了,我都能干掉他,哧溜……”

    西米受不了了,责骂道:“我告诉过你,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真他妈恶心!”

    林仁点头赔笑,将藤蔓尽数塞进嘴里,像嚼口香糖一样嚼着,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亚拉法师原本认为这个称谓并没多大的威慑力,对方或许会坦然承认,然后反过来以这个身份威胁自己,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强烈,这倒是出乎法师的意料之外。

    法师轻巧地避开莫金的直拳,暗想:“哼,身份被揭穿而打算杀人灭口吗?”

    身体向后一仰,又避开了旋风侧踢。

    莫金的拳法越来越快,身体就像一尊钢铁机器,每一拳都呼呼生风,亚拉法师就像一片轻柔的树叶,风将他吹向哪里,他就飘向哪里,莫金的拳——都落空了!

    莫金一套拳击完,不等法师缓过气来,另一套拳路又施展开了,渐渐拳法变得阴柔无比,撩阴、刺眼、斩喉、斜刺肋,招招都攻击人体的柔弱处。

    亚拉法师不由脸色一变,出拳封架,护住身体要害,反手利用缠盘功夫,克制莫金忽刚忽柔、阴狠无比的拳法。

    很快,法师的双手就与莫金的双臂相互扣在一起,法师的脚蹬踏在莫金的脚背上,双方身形差异甚远,一个消瘦矮小,一个极为高大,一双鸡爪似的枯骨之手,偏偏锁住了一双肌肉虬盘的肉搏机械,双方之间的力量竟然不分上下。

    莫金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法师的鸡爪,他一头猛撞过去,亚拉法师身体稍稍后仰,莫金就觉得撞进了一堆棉絮,莫金突然仰头,张口吐气,以气袭法师双眼,变化突兀,这倒是法师没有料到的。

    跟着莫金的力量突然暴涨,准备趁法师眨眼的一瞬间给法师重创。

    法师处变不惊,霎时间松开锁住莫金的双臂,一缩一胀,也不知怎么就从莫金的双手中抽了出去,跟着手臂一长,鸡爪在莫金胸口抓了一把,整个身体倒翻出去,避开了莫金的追击。

    法师连续倒翻,速度之快,一眨眼就去了四五米,莫金正准备大踏步追击,只觉得胸口一阵辣痛,低头一看,连同防弹背心在内,被生生撕下一块,露出长有金毛的胸肌来。

    此时他才想起,那双鸡爪有个响亮的名字——“大力鹰爪”,一插五个洞,一抓一把肉,最后一次在公众面前使用这种武功的人是中国的民族英雄霍元甲。

    虽然这次法师没有抓下莫金的一把肉,可是,胸口那张地图却……

    法师老早就注意到莫金塞入胸口的地图了,虽然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但看莫金的重视程度,使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将那东西拿过来。

    莫金愤怒了,就地一滚,拔枪抬手,速度不可谓不快。

    但是法师依然没给他机会,莫金一抬手,他已经出手,“叮”的一声,一枚特种兵使用的飞针击偏了莫金的枪口,前两枪都落空了。

    等莫金调整回来时,亚拉法师早就撤得远了,在这到处都是障碍物的地方,要准确击杀一个身手敏捷的人,非常不现实。

    亚拉法师也已经发现,这个肌肉发达得好似怪物的家伙一身蛮力惊人,如果不是靠纯技巧上的优势压制住他,自己根本占不了任何便宜。

    所以东西一到手,法师马上选择了撤走,在平地论速度,法师或许不及莫金,但在这七上八下的楼道间,有飞索傍身的亚拉法师,几个鹞起鹘落,瞬间便去得远了。

    在亚拉法师与莫金激斗的时候,卓木强巴早已避开躲在房间中的佣兵,寻着方新教授他们留下的标记,直奔千佛殿的入口通道,途中和索瑞斯等人错身而过,卓木强巴在他们上面三层,与他们没有直接遭遇。

    但他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一瞥看见的莫金身影,总是觉得那个人在哪里见过,只是如今来不及多想,他迫不及待地想赶到方新教授他们那里。

    岳阳挣扎着从藏戏面具上滚下,连续摇晃了好几步,虽然天在转,地在动,他发颤的两条腿还是站稳了。

    巴桑从湿尸堆里爬了出来,这全是些少女的尸体,胸腹被掏空了,被那种奇怪的液体泡过之后微微发黄发白,关键是那股气味,令人作呕。

    巴桑一直压抑着,在离开那些尸体十几米远后,终于忍不住靠着墙一阵干呕。

    然后巴桑和岳阳两人合力推开了压在张立身上的箱子,张立的脸埋在一堆碎瓦罐中,带着酒香的液体浇了一头一脸,嘴里还衔着一块类似太岁的白东西,一双眼睛分外凸着。

    就在岳阳以为他挂掉的时候,他却将嘴里的太岁吐了出来,缓气道:“还好,还活着。”

    岳阳抚着胸口道:“你小子,差点没把我吓死。”

    张立艰难地动了动,被岳阳和巴桑半拉半靠地扶起来,喘息道:“走吧,去……看看教官他们。”

    吕竞男等人正零星地抵抗门外骚扰性袭击,巴桑等人绕道石柱后接近教授他们,看见了躺倒在地的唐敏,不由惊道:“怎么回事?

    中弹了吗?”

    吕竞男道:“刚才炸弹引发的冲击伤,估计内脏受损,现在有轻微的休克症状。

    可恶,他们堵在门口,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出去,你们怎么样?

    有没有受重伤?”

    张立道:“我们还好,至少还走得动。

    西殿门口似乎也有人,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想把我们堵死在这佛殿中吗?

    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唐敏拉着巴桑的破烂衣衫问道:“强巴拉回来没有?

    他……他们还能不能回来?”

    一副楚楚可怜的伊人憔悴模样,就好似将陨的残花,任谁看了都觉得揪心。

    岳阳安慰道:“没有问题的,敏敏小姐,放心吧,强巴少爷一定能回来的,我们沿路留下的记号,他们很快就会赶到的。

    你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要不要喝点水?”

    唐敏乌白的嘴角翕了翕,摇头不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大殿门口,仿佛下一刻卓木强巴的身影就会出现,就算只能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血池大楼。

    莫金追在后面大喊道:“快截住他,他抢走了地图!”

    上层的索瑞斯带着人持枪拦截,只见亚拉法师一荡一纵,在半空中身体稍微停顿,手腕一缩,翻手一扬,跟着又一根钢丝插入另一道楼梯,有如蜘蛛般轻巧地落在三十米开外,跟着又是一荡,所有的子弹全都落空了。

    索瑞斯只疑看花了眼,喃喃道:“这是什么?

    中国的轻功吗?

    没听说有这样的轻功啊,简直就是一个现实版的蜘蛛侠。”

    莫金气喘吁吁地在楼下追,大声骂道:“为什么不拦住他?

    该死。”

    索瑞斯火了,怒道:“你自己怎么不看看,能拦住吗?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会飞?

    真是莫名其妙,当时一起走能有这样的事?”

    同时,在空中飞荡的亚拉法师心中琢磨着:“那个人在哪里见过?

    啊!是他,阿赫地宫中的那人!”

    千佛殿。

    马索等人躲在佛像背后抽烟,不时回身放两枪,达杰从通道入口跑回来道:“方形通道入口处的炸弹也装好了。”

    马索看了看腕表道:“还有多少时间?”

    雷波道:“十分钟以后引爆。”

    马索想了想道:“再等两分钟。

    他们全都受了重伤,估计能跑得动的顶多还有两人,这还炸不死他们,哼哼。

    什么人!”

    蓦然门口人影一晃,冲进来一个身影,马索等还来不及开枪,那身影就消失在诸佛之中。

    卓木强巴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那大殿阴暗处还有敌人,如果不是听出声音不对,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幸亏殿内佛像众多,极好躲避,卓木强巴连续穿插于佛像之中,闪进了西殿,心中愈发不安:“到底打得怎么样?

    教授、敏敏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转过拐角,只听殿内有人低声:“右边有人。”

    跟着有人道:“别开枪,是自己人。”

    卓木强巴道:“是我。”

    顿时心中涌起一阵感慨,还好,大家都还在,卓木强巴鼻尖一酸。

    “啊!”

    “强……”“是你……”每个人的声音都更咽在一半,每个人的声音都是那么熟悉。

    生死重逢,恍如隔世,卓木强巴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一丝微弱的光芒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被众人环绕着躺在地上的敏敏。

    卓木强巴一个箭步挤开众人,一手握住了唐敏的手,一手扶着唐敏的后颈,连声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了?

    敏敏?

    是我,我是强巴,我……回来了。”

    唐敏苍白的脸色,此时微微泛出些许光泽,目光流转,盯着卓木强巴的脸看。

    卓木强巴执着唐敏的手抚在自己脸上,声音渐柔,道:“我回来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岳阳小声问吕竞男道:“教官怎么知道是强巴少爷?”

    吕竞男变声道:“我……我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声音竟似有些沙哑。

    岳阳愣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立自顾自地问道:“不知道法师和多吉怎么样了……”

    唐敏声音微弱,几不可闻,轻轻道:“是,强巴拉,你来啦?

    接我走吗?”

    眼睛竟然闭上了。

    卓木强巴大叫了一声:“敏敏!”

    竟一时慌了手脚,茫然不知所措。

    方新教授抓过唐敏手腕道:“脉搏微弱,心跳加快了。

    要不要再打一支肾上腺素?”

    吕竞男推开已经六神无主的卓木强巴,开始对唐敏做细部检查。

    门外的佣兵听得里面大叫,达杰笑道:“好像刚挂了一个。”

    马索扔掉烟头,踏灭,道:“走,我们撤退,号得那么凄惨,真叫人受不了。”

    亚拉法师也已经到了,但他停在了大门口,两旁的巨大转经轮让他振奋不已,而转经轮间那一尊尊站立着的木乃伊,更是让他内心激荡,难以用言语表达。

    “这,这难道就是经千日行,修成肉身佛的前辈大师们么?

    他们都守护着这里,这殿内,究竟是……”他长时间地伫立在门口,他心里明白,这些站立着的肉身佛,每一位的修行都不知比自己高多少倍,如今陡然见到如此多的前辈能者,就好像突然看见佛祖菩萨的真身显灵一般,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时空仿佛静立了,如果不是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法师还不知道要待多久。

    一听声音,亚拉法师马上感应出,这些脚步轻重不一,杂乱无章,是大统军靴的声音,绝不是自己人。

    可是,这里前后并无遮挡,法师将目光投向尊崇的活佛们,心道:“大师智者们,请为虔诚的信徒指引方向吧。”

    马索一行人说说叨叨地快速朝出口奔去,根本没留意两旁的肉身佛其中有一尊高出墙壁少许。

    待几人走远,亚拉法师从肉身佛身后小心移出,又念了一串经文,这才庄重地朝大殿走去。

    一进殿门,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佛像佛龛,亚拉法师脚下一个踉跄,激动得险些晕了过去。

    大曼陀罗正禅宗祭,这个只出现在传奇和密史中的名词,向来与直接通神处于同一个地位。

    据说在无数次的征战和教派冲突中早已灰飞烟灭,就好似那传说中的空中花园和亚历山大雕像一般,现在全西藏,不,在全世界恐怕也只有这一处大曼陀罗宗祭吧。

    亚拉法师激动地伸出手去,一尊尊佛像触摸。

    它们是真实存在的,那石润的质感,那触手的冰冷与坚硬,每一尊佛像都通往一处神祗,只要有虔诚的心,就能与神沟通,得到神的示谕。

    摸着摸着,法师看见一样与古佛极不协调的现代东西,上面的时间显示05:39:88。

    莫金在楼道间上上下下,爬得气喘如牛,好不容易与索瑞斯会合了。

    “老板。”

    又有三个人从高空跳下,正是西米带着的一队人马。

    索瑞斯道:“你们也走出来啦,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西米道:“跟着前面那两个人找到这里来的,他们似乎一路观察着同伴留下的记号。”

    莫金道:“现在别谈论这些,给我追,务必要把地图抢回来!”

    索瑞斯边跑边问道:“老实说,这次的地图是怎么发现的?

    你好像还没告诉我。

    我们可是一起查看的那个祭坛中央啊,你该不会告诉我是在地上捡的吧,欺骗老战友至少得要个像样的理由吧。”

    莫金张了张嘴,随后加重语气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是在地上捡的!”

    索瑞斯沉默了半天,一言不发,突然莫名其妙地回应了一句中文:“靠!”

    莫金蒙了半天,愣是没想起这是哪国的发音,又代表个什么意思。

    卓木强巴感到有些乏力,似乎他的生命,正随着唐敏生命的消失而消失。

    他需要一个依靠,很久没有这种无助的感觉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至亲的人在你面前渐渐远离,而自己却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卓木强巴的血都快凝固了,二十年前的一幕,正在以另一种方式重演,他不敢再看,那张多么熟悉的脸还会不会再次睁开眼睛,一切都如泡影。

    卓木强巴扭过头来,就看见方新教授正艰难地站立着,但站得很直。

    教授的眼中蕴藏着无穷的力量,那是一种关切,一种支撑,一种卓木强巴此刻渴望并急需的精神力量。

    卓木强巴轻轻地靠了过去,教授搂住了这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就像拥抱着自己的儿子,一个简单而有力的拍背,传达着一种无声的鼓励,让他坚强起来。

    肾上腺素收效不大,看着唐敏越来越惨白的脸,吕竞男肯定道:“一定有内出血,可惜我们没有晶体溶液,只有葡萄糖水,该死的扩溶剂,她需要马上输血……”

    这时,亚拉法师闯了过来。

    法师来得好快,加上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唐敏,等巴桑想起去举枪时,法师已经冲到了面前。

    法师盯着每一个人道:“马上撤离,他们,在这里,放了炸弹,数量,非常多!只有五分钟不到了!”

    在场所有人都出现了短暂的失神,那种炸弹的威力刚才他们已经见识过了,数量非常多是一种什么概念他们也想象得到。

    但是目前且不说已经休克过去的唐敏,单是方新教授和巴桑两人的腿伤就需要人搀扶着行走,而张立和岳阳的左右臂肯定是断了,除非是极限飞奔,否则五分钟怎么也走不出大殿通向血池的通道。

    方新教授和吕竞男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墙上被炸出来的新秘道,那黑咕隆咚的通道像一张食人的大嘴,贪婪地张开着。

    教授忍着剧痛弯下腰,对卓木强巴道:“强巴拉,来,快,先把敏敏抬上去。”

    吕竞男道:“会不会太冒险了?”

    要知道,如果是一条死胡同的话,他们就等于走进了一个密封的火药桶,在强大的冲击波作用下,会被全部压成人肉干。

    可目前除了这条通道,确实无处可逃。

    方新教授道:“左右是死,赌一把比听天由命好。”

    他们用帐篷布折叠成一个简单的担架,抬着唐敏朝洞内走去。

    莫金几人还在血池的楼道中,又碰见了撤出来的马索等人,马索迎上去道:“老板,这……这是做什么?”

    莫金道:“别挡道,给我回去,他们把地图抢走了!”

    马索大惊,抬腕一看表道:“老板,来不及啦!还有三分钟就要引爆了,我们这时掉头不正好撞上?”

    莫金鼓着一双金鱼眼,一手叉腰喘息,一手指着马索:“你……你……狗屎!”

    马索惶恐道:“老板,要是地图被炸碎了,那我们的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

    莫金横瞪马索,咬牙切齿道:“你懂个屁,他们肯定死不了!”

    索瑞斯暗惊:“本应该不知道被炸出的另一条通道是否能走出去吧,他凭什么这么肯定?”

    索瑞斯担心道:“走吧本,能不能顺着来路退回去,还不知道呢。”

    西米道:“可以。

    通道里的机关已经停了,那些藤蔓也开始缩水了,死了三个兄弟后,我们一直躲在一个角落,看见那些藤蔓没有威胁了才出来的。”

    莫金不甘心地望着近在咫尺却还要上上下下十几层楼的方形阶梯入口,恨道:“原本我们一直都走在前面的,如果不是那些该死的机关,怎么会被他们赶上?

    去,给我放上炸弹,我要炸掉这里!”

    说着,又看了一眼那蜂巢似的建筑,想起了那上面的字,心中恨意更浓了:“不可能,那个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绝不能让任何人注意到!”

    索瑞斯心道:“你真正想炸的地方其实是这里吧。

    本,那怪异的建筑上究竟刻着什么符号?

    你想掩盖什么?

    这个地方,应该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一行人怏怏掉头,沿来路返回。

    雷波、马索、达杰等人按莫金指示,在做了标记的地方安放炸弹,标记之处甚多,照雷波的说法,炸弹一引爆,不知道会不会把这片山崖炸塌。

    血脉相连

    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队员们被激发出了抗争的血性。

    换作平时,任何一个人身上所受的伤,都足以令他们倒地不起,但这次,每个人竟都咬牙挺过来了,还坚持了这样长的时间,不能说不是奇迹。

    没理由比敌人先倒下,人人都在心里发狠,没有药物支撑,各种疼痛全凭一股毅力扛下。

    这条两米来高的通道果然不是死路,最后通向一间封闭的石室,虽然石室也被密封着,但是这里的空间很大,少说有两百平米。

    而且通道在中途拐了两个弯,上了两次数十米高的台阶,这将大大缓解冲击波的气势。

    短短两百米距离,队员们好像走了半个世纪,每个人都走出了一头冷汗,那是被骨头相互摩擦给疼的。

    来不及观察石室,一进入这里,所有的队员自发靠在了洞口两端,静静地,静静地等着那最后的冲击波。

    黑暗永远寂静,周围安静得吓人,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好似时钟般精准,“滴答,滴答,滴答”,每个人耳朵里都出现类似的幻听,地狱之门,将在下一刻开启。

    最先传来的不是剧响,而是剧烈的抖动,石壁就像震动按摩器一样快速地抖动,震得人身体发麻,随后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随着滚雷般的声音由远及近,整间石室就像被火车轧着的铁轨。

    当洞口喷射出火舌燎烧一切时,石壁的震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大块的泥灰、石块瑟瑟而落,地板因震动而出现裂缝,炙热、巨响、狂震,多种感觉绞缠在一起,让人感到这是真实的地狱。

    火舌从洞口喷出达几十米,火焰燎到了屋顶,一拨又一拨,犹如浪潮般前仆后继,要将它们积蓄的所有力量都在瞬间挥发殆尽。

    终于,火焰不甘地渐渐小了下去,石室没有被震垮,只是空气中弥散着各种焦味。

    随着火蛇的离去,“咕咚”一声,又有一人倒了下去,出乎大家的意料,竟然是亚拉法师晕倒了。

    众人又赶紧给亚拉法师做急救,实在不知道,法师怎么说倒就倒了。

    岳阳道:“法师肯定受了极重的内伤,严重到无法支撑。”

    亚拉法师的心好似被扔进了绞肉机,大曼陀罗宗祭啊,世上唯一的,每一声炸响都是在剜法师的心尖肉。

    得知法师应该只是暂时昏迷,尚未发现身体有什么大的异样后,方新教授拖着伤残的腿,不知疲倦地开始观察石室内部。

    这间石室与巨佛体内的石室明显不同,四周的墙和顶板都是用土方砖砌成,上面有精美的彩绘壁画,其工艺比巨佛口中的三重宫殿式建筑要高出一截,非常明显地不是同一时期产物,已经是很明显的古格特色建筑了。

    石室中积尘深厚,东面的地板上留有明显的线条状灰尘痕迹,虽然被火舌扫过,还是看得出来,那应该是以前堆箱子的地方,箱子全被人挪走了。

    石室西面的墙壁上有明显的门,被人用简易的砖头封堵上,并在外面涂抹了一层灰浆。

    方新教授指挥张立岳阳道:“这里有道门,用塑胶炸药把这里炸开,别,别放太多炸药。”

    教授心中充满了疑惑:“这里,已经是古格的建筑群了吗?

    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石室正中则被一个巨大的石盘占据,说它像血池,那是完全的不对,这个石盘一看就和血池属于两种不同物体,它更像现代战争所用的模拟缩略战场,石质更是糟糕,很多地方已经完全沙化,看起来倒像外面的土林。

    石盘的后面靠墙处是一张石台,石台的中间有三个品字形凹槽,应该是两个正方形、一个长方形的凹槽,那个长方形凹槽和其中一个正方形凹槽内的物品已经被人取走了,但是还有一个正方形凹槽内装着一个似铜又似铁的方盒子。

    方新教授仔细观察了被取走东西的空槽,其中长方形凹槽内什么都没有,但是正方形凹槽中央却有一个小小的铜坑,教授知道,这是压榫,在铜坑内填入一根铜签或铜轴,上面用重铁盒压上,一旦有人取走铁盒,铜签便会弹跳出来,从而启动机关。

    看来,长方形凹槽内的东西是可以取走的,但正方形凹槽内的铁盒却给取东西的人设下了一个陷阱,如果拿走的是没有压榫的铁盒就没事,如果取到有压榫的凹槽,那一定是致命的机关。

    这是百分之五十的博弈,从这个石室现在的情况看,当年取走铁盒的人赌赢了。

    那么剩下的铁盒内会有什么呢?

    毒药、机关、假情报,通常都是这三类东西,方新教授犹豫着,要不要取走这一只铁盒呢?

    毕竟是古人设计留下的东西,这里的机关还有这个铁盒本身,对这支队伍将来都会有帮助吧。

    对,等大家都撤离之后,取走这个铁盒!教授下了决心。

    “教授,你来看看这个。”

    巴桑站直了腿尽量将腰部下弯,以便看清地上的东西。

    方新教授闻声而来,只见巴桑所站的地方,留着一根小木棍,因年代久远已经被灰掩埋,只露出一截尾巴。

    教授和巴桑互相搀扶着,总算把木棍捡了起来,小棍的一端,还带着燃烧后的痕迹。

    教授喃喃道:“用小木棍制成火柴,那是十九世纪初期才有的事,那么,最后抵达这里的一批客人,应该是距今一百年前,应该是他吧。”

    巴桑看了教授一眼,教授口中的他,如今已是他们这个小组成员非常熟悉的名字了,福马·特尼德!教授思索着:“福马来过这里,那么他拿走了其中一个箱子,作为一名探险大师级人物来说,他一定非常熟悉这个机关的用意,所以才留下另一个箱子的吧。

    可是,那开凿的洞穴里,留下了较为粗糙的工具,显然不是福马所为,是更早的人吗?

    这里已经是一处秘室了,但是与那密教的巨佛还是有明显的断代间隔,难道是古格人知道些什么,才想向下挖掘?

    可惜,只差不到一米就能打通石道了。

    嗯?

    这是什么?”

    在火柴棍的旁边,方新教授又发现了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羊皮的碎屑,已经完全朽化了,上面有两个奇怪的符号,像是英文字母。

    方新教授将那两个符号记录下来,准备伸手去取,没想到鼻息稍重,一吹就化作灰烬了。

    方新教授道:“羊皮碎屑恐怕不是福马带来的,可能是古格王朝时期的东西。”

    卓木强巴一直握着唐敏的手,不过此时他已经稍微冷静下来。

    唐敏一直处在生死边缘,随时都会香消玉殒,如果说有大量内出血的话,不经过开腹手术是没有任何治疗办法的,可是他们没有准备野战手术器械,毕竟能携带的东西是有限的。

    吕竞男站在唐敏的另一旁,并一直对卓木强巴做心理辅导。

    亚拉法师已经悠悠醒转,兀自心痛不已。

    “轰”的一声,石门被顺利炸开,随之滚落的并不只是石屑,还有无数尸骨、铠甲、刀具、盾牌也随之滚落。

    张立退跳一步,道:“哇,这里也这么多骨头,这个地方到底装了多少死尸?”

    方新教授道:“不,你看清楚,这可与我们在巨佛体内看见的尸骨完全不同。

    这些铠甲看起来像是古格士兵的,我们如今已在古格的遗址之内了。”

    岳阳道:“那我们可以出去了!太好了,又能重见天日了。”

    巴桑道:“赶快出去吧,如果他们在巨佛内引发第二波爆炸就糟糕了。”

    待大家都离开了石室,方新教授在门口徘徊,终于下了决心,对准方铁盒的方向,将飞索射了过去,跟着猛地一拉,铁盒应声而落,教授飞快地退出石室,但身后好似没什么变化。

    方新教授非常疑惑,将铁盒取到手之后,交给滞后的亚拉法师,并想重回石室,去看个究竟。

    亚拉法师道:“你腿脚不便,我去看吧。

    若有变故,说不定我还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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