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因苟梁要在府中住五天再回宫当值,皇帝生怕他在自己家里冻着。 此番不仅着人在小院里翻修地龙,便是用碳都是宫中御用最上品的金屑碳,一应用度,上至文房四宝,下至被褥衣物,一饮一啄都是贡品。 苟梁对给亲家送礼的事没有具体的概念,原以为皇帝是比照着楚蒹楚葭夫君的礼单送的礼,回了家才发现,他送的比那两府加起来还多了一倍不止!那股子“妯娌”之间攀比和炫耀的小心眼暴露无遗,苟梁好气又好笑。 面对楚将军的追问,他都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推脱说自己也不知道。 楚将军诚惶诚恐,倒是楚夫人觉得皇帝做的这些还不能补偿他儿子损失的万分之一,受之无愧。 楚将军见状忙警告他:“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切莫因为陛下仁慈就怙恩恃宠!何况,莫说四郎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便是为君而死,也是我楚家的光荣,绝不能抱怨。” 这话楚夫人可不爱听。 他道:“是你楚家的光荣,可不是我儿子的!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陛下为什么把楚阡提拔成三品御林军营长?他享的还不是我儿子拿后半辈子换来的福气!你们父子俩亏不亏心,是不是还巴不得我儿子连命都赔进去,让陛下念楚家更多的情分好让你们平步青云?!” “你!” 楚将军急怒攻心,“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到底不是打夫郎的人,气不过也骂不过干脆甩手就走。楚夫人不依不饶地拦住他,“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许走!” 在楚将军和楚夫人争执不休的时候,楚阡正带两个小郎君来找苟梁。 把还未满周岁的幼子塞进苟梁怀里,楚阡一边脱衣服一边擦汗说:“不得了了,进了你这里可真是跳了火坑。” 说着赶忙招呼儿子把外衣也脱了,再看苟梁抱着小奶娃浑身僵硬的样子,楚阡大笑出声。拍了拍五岁长子的肩膀,楚阡把儿子往苟梁身边一推,说:“去给你叔父瞧瞧,若是不中意小的,这个大的你也要去。” “大哥浑说什么呢。” 苟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把大郎君牵过矮榻,让他随意吃小几上的东西。 楚将军看了一眼,嗤嗤称奇:“这是南边上来的贡品吧?恁地新鲜。” 苟梁让他吃,他还不肯,说他大老粗吃不惯这玩意儿,填不饱肚子也尝不出滋味。 苟梁便说要送一份给他夫郎,权当自己的孝敬,不许他拒绝。 楚阡是个疼夫郎的,替他嫂子道了谢。 兄弟俩正说着话,楚阡的侍从匆匆来报,说是正院闹起来了,楚夫人还收拾东西说要进庙里去,被楚将军拦着,闹得不可开交。 两人大吃一惊。 大概是知道惊动了小辈,苟梁和楚阡匆匆赶到时,楚将军和楚夫人已经罢战。 不过气氛仍然僵持不下,楚将军铁青着脸坐在一旁,楚夫人正趴在榻上哭得不能自己。 被苟梁问起,他指着楚将军骂道:“这个丧良心的东西,你受了这么大的苦他都不心疼,说什么皇恩浩荡,死活都要生受着。我看他是巴不得你死了算了,这是要杀我们父子的心啊!”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楚将军拍案而起。 楚阡忙拦住他,待听明白了楚夫人的话,他震惊地看着苟梁和楚将军,脸色也变了。 他父亲来信说过继一事时并没有说明事由,只借口苟梁不欲成婚,楚阡怎么也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这等隐情。 好不容易安抚了两位父亲,苟梁对楚阡说:“大哥,阿爹失言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懂得朝政,陛下也不是因为这种事情就高看谁的人。他重用你是因为你的真本事,而不是因为旁的,切莫辜负了陛下的看重。” 楚阡满眼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上说他都省得,但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一做夫郎的思想工作,尽早挑选一个吉日把小郎君过继给苟梁。 楚夫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番争吵很快就在年节的热闹里销声匿迹,反而是苟梁因此受了寒。 皇帝在太庙焚香三日,携宗亲祭奠过社稷先祖之后,才得了空。 见自己精心照顾的宝贝一转眼不见就病了,整个人怎么看怎么憔悴,再得知还是自己送的那几车礼惹出的事,满心不快不知该对谁发作。 苟梁趴在他背上,笑盈盈地和他说:“昨日我二哥三哥回府来,说起一件趣事。” “说是某家两个双儿携夫婿回家拜年,一个戴了银镯子,一个却戴了金镯子。他们爹嫌弃银镯子那个双婿没本事,连饭都没留,说是他只吃不吐还不如喂了狗。我看,要是你把这金镯子也给我戴上,我爹昨天肯定也得好生对二哥三哥炫耀一番,他们必不挨家吃饭了。” 皇帝听出他是戏谑自己有让家宅不宁之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小坑儿莫恼,为夫这辈子肯定都让你戴金镯子,别人戴一个,你戴一双。” 那骄傲的模样,直让苟梁笑倒在他背上。 在护国将军府留宿一夜,第二天皇帝就下旨到着苟梁入宫侍读,之后便不让走了。 正月十五,正值灯节。 苟梁怕冷,皇帝也不想他出宫去凑个热闹再把自己折腾病了,是以只吩咐童艮生在正阳宫里点灯,图个意境。 后宫里,刚刚被解除禁足的皇后办了一个热闹的花灯宴。 往年皇帝再不耐烦,值此佳节也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来这里小坐片刻。可今年皇后连派人去请了三次,甚至求到了太后面前,也没能请动皇帝。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