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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寝的入口被清理出来，张怀熄了手里的火把，想要搀扶一旁体微晃的安乐公主，安乐公主却在他出手的那一刹那大步向出口走去。

    自黑暗走到光明处，有些微的刺眼和不适，她看向眼前的皇陵，满地的尸首混合着泥水，还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有些是她的人，有些是别人的人。之前在陵寝中听到的劈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下雨了，下雨好啊，下雨好啊，熄灭了这场火，她没有顾及往里避之不及的泥泞，踩在泥潭中，闻着混合着血腥味、泥沙味的空气，听耳畔郭太师语气复杂的回话“两位下已亡故”，此时，宛若新生。

    最后活着的是她，她赢了。安乐公主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怪异。从现在起，没有反对的声音了，没有因她是一个女子而出现的反对之声了，世人对男女总有世俗的偏见，却原来解决的方式这般简单，因她不是男子而反对，那简单，只要别的男子死了，就无人反对了，这一刻她仿佛重新明白了什么一般。

    安乐公主神恍惚的看向四周。

    吴王死了，死在秦王的手上。

    秦王也死了，死在不知名的流箭手中。

    活着的人从陵寝中走了出来，讲述着事发生的经过。

    人声喧杂而又吵闹。

    ……

    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在此时响起：“这把刀是谁的？”

    说话的是裴宗之，今他的话不多，但细想却仿佛每句话皆有深意，他此时伸手拔起了那柄长刀，握在手中。

    那是一柄折了一半的长刀，插在泥沙之中，刀面与刀把上溅上了血，不知是刀主的还是旁人的。

    长刀与官兵佩戴的寻常制式长刀不同，刀把雕饰着祥云图纹，精致而讲究。安乐公主看了过去，神色微凛：“是卫天师的。”顿了顿，她看向四周，“她人呢？”

    这把刀是她亲手交给卫六的，她不会看错。

    清理尸首的官兵摇头：“不知道。”他并未看到。

    只是说这句话时，心头微惊，一般况下，尤其是命相搏之时，兵刃不离手，但凡兵刃离手，兵刃的主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战场之上，马革裹尸，随处可见插在地上断了一半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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