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跋(一)-《酌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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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金吾卫给的说辞,究竟有几分惦念无从得知,但皇命是真的,即刻便要出发。

    对于突然要进宫认爹这件事,剪重很不乐意,“我还没吃饭呢!”他都饿了好几天了,又被蛮人狠揍,还断了胳膊,就这么赶路,肯定要死在路上。

    东北角还有几间陋室没有倒塌,又累又饿的众人换了干净的衣服,又重新处理了伤口。

    没有受伤的紫枢去做饭,材料有限,凑合着煮了一锅米,炖了大盆的杂烩菜。这是北域人的吃法,四名朱家人看到那一锅乱炖都颇为嫌弃。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朱家人,最是看不惯北边的吃法。西戎北狄,都是粗人。

    朱星离盛了一大碗饭,又扣了半碗菜进去,像拌猪食一样搅和搅和,挖一勺塞到没手吃饭的剪重嘴里。

    荤素掺杂的乱炖,竟意外的好吃,饥肠辘辘的剪重眼睛一亮,差点把勺子给吞了。快速咽下去,看看站在门外的金吾卫,低声道,“师父,不想去墉都。”

    “雁丘都毁了,我可没米养你,”朱星离舀一大勺堵住他的嘴,“这是你娘交代过的,吃完就快滚吧。”

    剪重被噎得直翻白眼,吃完发就委委屈屈地跟着金吾卫走了。他手断了,不能颠簸,金吾卫只得借了沈家停在山下的鹿璃马车把他拉上。

    金麟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经年再见,他就是英王封重了。

    朱星离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几时漏了消息给北漠蛮人,左右雁丘是不能再住了,只得带着徒弟继续在一念宫打秋风。

    回到一念宫,叠剑三尊面对着刚出炼器室的朱颜改,齐齐软了膝盖。

    “知情不报,跟着孩子胡闹,你们还真能耐。”朱颜改不眠不休地熬了几日,丝毫不见憔悴。倒是菁夫人被炼器室的炉火熏蔫了,趴在宝座上软成一滩。

    “属下一时糊涂,怕扰了主上炼器。当时只想着林公子也是咱朱家的人,有事了就得帮忙。”三兄弟低着头,各个鼻青脸肿,折胳膊断腿的。

    朱颜改挑眉,抬手摸了摸猫耳朵,“这事,你们做的对,勉强算是功过相抵。”

    不等三人高兴,又加了一句,“扫兽园一个月。”

    “不是功过相抵了吗?”林信趴在兽园的木栅栏上,看着用一只胳膊铲粪的朱江秋。

    西域送来的那只黑豹,缩在角落里,盯着朱江秋晃动的屁股看。不远处一只斑斓大虎懒洋洋地趴在水池子里,在扫地的朱江夏路过时伸爪绊他。

    “兴许只抵了一半,”沈楼倚在栅栏上看他,“知情不报,可是很重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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