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第十八章宫女的勾引 自从确定了皇上是一个玩弄太监的变态,田七既忧心忡忡,又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皇上真的只挑中了她一个人吗?会不会有不少,嗯,像她一样的,只是大家彼此不知道? 当一个人处在一种危险的环境中时,她总会希望自己不是孤独的。越多的人和她有一样的处境,越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田七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思来想去,她决定找人咨询一下。当然了,不能问得太直接,否则暴露皇上的秘密,搞不好就被灭口了。 一时心里走马灯似的各种心情过了一遍,她想这种事情想得头昏脑涨,干脆把它们全抛之脑后,出宫去了宝和店。 到了宝和店,一看到方俊,田七就想起了他那传家宝的来历。于是她把方俊拉到一边,问道:“你认识陈无庸吗?” 方俊听到这个名字,本能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感觉田七周身的空气仿佛突然冷了下来。方俊有些奇怪,看着田七,虽然这位公公在竭力保持着镇定,但是他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方俊赶紧又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 “那你干吗点头?”田七不信。 “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只有比他更傻的人,才会相信这么傻的理由。田七不信,怒瞪着方俊:“说不说实话?” 方俊只好答道:“我只是觉得这名字耳熟,真的。大概以前认识,可是我现在想不起来。” 田七冷冷地说道:“别以为失忆是万能的借口。倘若让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坏事,一样饶不了你。” 方俊不晓得这平时温和友好的小太监为什么一下子冷若冰霜起来,他挠了挠后脑勺,仔细在脑中搜寻了一下那个名字,无果,于是又迷茫地点了点头。 这边田七心情更不好了,也不理人,自己躲在会客厅喝茶。歇了一会儿,外面有个小太监来回报,说有位唐公子来找她。田七迎出去一看,竟然是唐天远。 “稀客稀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田七说着,把唐天远引进会客厅,又吩咐人重新上了茶。 “只是路过,过来看一看你。”唐天远其实是个爽快人,跟田七相熟之后,也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这几天四人没有好好聚会,唐天远问纪征,纪征说得遮遮掩掩,唐天远是何等通透之人,见此便知大概是他们二人有些别扭,他怕田七心情不快,便过来望他一望。 当然了,两人只是闲聊,只字不提纪征。 田七看到唐天远,就想到唐若龄;想到了唐若龄,就想到孙从瑞;想到了孙从瑞,就想到另一事:“我听说孙蕃他爹最近挺得皇上器重,皇上还亲口夸奖了他。”田七冷笑说道。 唐天远看到田七不高兴,还以为是因为纪征,不过田七提到的这事儿,也让他挺郁闷的——他爹最近又被孙从瑞盖过一头。好不容易孙从瑞被他儿子拖了几次后腿,没想到最近这老小子给皇上上了本奏章,把皇上指责了一通,反倒得到皇上的褒奖。 唐天远便说道:“大概是他一时运道好吧,骂了皇上,皇上竟然也不生气。” 田七道:“我说句实话,你别介意。要论治国安邦,令尊在内阁当属第一,可是若论揣摩圣意顺口接屁这类,唐大人拍马也赶不上孙从瑞那老贼。” 这话虽然不大中听,但似乎有些意思,唐天远笑道:“你倒是说说看。” “他上的奏章我刚好也知道,不过是说内府供用库采办东西花了太多的银子,指责皇上太过奢侈。真是有意思,内府供用库是太监们办的差,采办东西按的都是先帝时的定例。你说,孙从瑞这样说,到底在骂谁?” 唐天远恍然,答道:“总之不是真的骂皇上。我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田七点了点头:“你想不到是因为做臣子的侍奉君王时总是谨小慎微,不敢有半点忤逆。这次孙从瑞反其道而行之,实际上是给皇上提供了一个台阶。皇上这几年改了许多先帝定下的规矩,虽然本意是好的,但有时候也会招来一些言官的微词,说他不孝。他讨厌奢靡之风,孙从瑞就拿内府供用库说事儿,就好比他想砍人了,一转头就有人递刀过来。这么体贴的大臣,他怎么能不重用呢?” 田七一口气说完这些,看到唐天远正笑看着她,她不解:“我说得有错吗?” 唐天远却说道:“不,你说得很好。田贤弟,我鲜少佩服别人,你算一个。” 田七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是刚好知道一些内情罢了。我跟你说,孙从瑞知道皇上不喜欢太监,所以他表面上总装出一副跟太监势不两立的清高样子,其实他最是欺世盗名,也不是没给太监舔过脚,恶心得要命。” 唐天远有些意外:“孙从瑞跟太监有往来?我倒没听说过。” 田七冷笑:“你可以回去问问令尊,当年陈无庸跟贵妃娘娘联手遮天搞风搞雨的时候,为什么孙从瑞能稳如泰山,真的是因为所谓的清介孤高、名望太盛,所以没人敢动他吗?骗骗傻子罢了。他拿着别人的信任去陈无庸那里投诚,才换来乌纱帽稳稳当当。郑首辅当年虽不敢得罪陈无庸,却也是暗地里救过不少好人,比孙从瑞何止强百倍。” 唐天远见田七越说越气,便劝解道:“贤弟消消气,这些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莫要再为此动气……你有亲近的人被孙从瑞害过不成?” 田七摇头叹气不语,低头喝了一口茶:“我与你说的这些辛秘,最好不要让旁人知道。” 唐天远点头:“那是自然。” 田七又道:“论理,我是个晚辈,不该对唐大人指手画脚。只不过我有一言,倘若唐大人听进去,兴许能帮上一二。” “贤弟但说无妨。” 田七笑道:“皇上是个尊亲友弟疼儿子的人,你明白吗?” 尊亲,太后;友弟,宁王;疼子,皇长子。 这话看着像是废话,其实大有玄机。 唐天远自然明白,报以会心一笑。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各地的风土人情,天南海北的吃食,田七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唐天远回到家,把田七说的那番话几乎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他爹唐若龄,唐若龄听罢顿如醍醐灌顶一般,连道三声“妙极”。 其实田七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并不比这些老狐狸多,她所凭依的是对皇上的了解,因为了解,所以能从最接近真相的角度出发看问题。唐若龄入阁的时间比郑、孙二人都晚很多,与皇上直接接触的机会自然不够多,对于皇上的了解确实比那两人欠缺。 此时唐若龄问儿子:“你这个叫田文豪的朋友,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对圣意看得如此透彻?” 唐天远答道:“他是姑苏人氏,行踪神秘,与宁王爷很有些交情。至于对皇家的了解,多半是出自宁王爷吧。” 唐若龄摇头:“我看不然。他家里是做什么的?父祖可曾在朝为官?”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他在家中行七,想来应是望族吧。” 唐若龄一惊:“田……七?” “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