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个月之后的中午,赵国雁门大营门口,整个大营中所有师帅以上的军官,都聚集在了大营门口,恭迎李牧的到来。 中午时分,雁门大营南边的山谷,一道烟尘出现,不一会儿,一队打着李字大旗的数百骑兵就护送着李牧来到了大营门口。 李牧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之上,留着长须,身上穿着甲胄,用左手单手控缰,一双眼睛静如渊海,整个人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再狂躁的军将,看到他,都会冷静下来。 “见过将军……”雁门大营门口的一干将校看到李牧,都齐刷刷的拜下。 李牧利索的跳下马,目光从那些迎接他的将校的脸上扫过,似是在确认,又像在寻找。 这些面孔,对李牧来说并不陌生,都是他的老部下。 “只剩下这些人了么?”李牧轻轻叹息了一声。 只是这一句话,在场的军将之中,就有不少猛将的眼睛红了,掉了眼泪,还有一些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谁说男儿不流泪,只缘未到伤心时。 当年李牧在雁门大营,雁门大营的步卒骑兵的数量加起来差不多有十八万,可谓兵强马壮,这数年过去,这十八万人已经不足十万,已经折损大半。 当年李牧在时,因为李牧避战,就算是他麾下的将领军官之中,不少人对此也颇有微词,并不认同李牧的做法,在雁门代郡,甚至有人给李牧取了外号,叫“怂将军”,等李牧一走,赵王换了一个“猛将军”来,这些将领军官才真正明白李牧的好。 “猛将军”在雁门大营数年,从不避战,而雁门大营的所有人,都成了“猛将军”的棋子,成了“猛将军”博取功名前程和赵王赏识的炮灰。、 “猛将军”知道李牧是怎么离开的,所以那个“猛将军”只关注邯郸城中的那位对他的看法,既然邯郸城的那位想要打,那就打,要大打特打,至于下面士卒的死活,呵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数年下来,“猛将军”自己毫发无伤的离开了雁门,返回邯郸,而当初雁门大营中的军卒,大半都成了黄土下的白骨。 如今再见昔日主帅,这满营军将,心情复杂伤感羞愧,难以言喻。 李牧步行穿过营门,直接带着一众将领来到大营的主帐,坐在了主帅的位置上,按照流程,向众人展示了赵王赐给他的虎符印信,随后在众人的恭拜之中,正式坐上了主坐,开始执掌雁门大营。 主坐上的李牧目光精光闪动,目光从大帐两侧所有军将的脸上扫过。 “传我令,从此刻起,没有我的命令,敢擅自出关与匈奴接战者,斩!”李牧的第一个命令,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准和匈奴交战,一听李牧的这个命令,大帐中的军将人人反而精神一震,齐声遵命。 “此次前来,赵王已将代郡雁门两地税赋财权全部交由我掌控,这两地税赋财权,就用来犒军养卒,还是老规矩,我要军中所有步卒将士每日伙食之中,皆有牛羊之肉,可见荤腥,诸将若敢克扣,犹如刮我之肉,剔我之骨,我必斩之!” 大帐中的军将再次躬身遵命。 在下了两个命令,和众将说了几句话,了解了一下雁门大营内外的情况之后,李牧让众将散去,各归其营,他则带着几个将军,开始亲自巡视雁门大营之中的情况。 雁门大营之中的情况,并没有出乎李牧的预料。 此刻大营内,兵源不足,士气低迷,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慢慢积累。 李牧在大营之中巡视,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伤兵营。 这大营之中的伤兵营是什么情况,李牧非常清楚,但这次李牧来到伤兵营的时候,李牧看到的,却让他大吃一惊。 还没有到伤兵营,李牧就听到伤兵营中传来一阵阵欢快激昂的歌声。 有人在带着伤兵营中的那些伤兵在唱歌,在伤兵营外,李牧就听到一个声音…… “来,大家跟我一起唱,就这个旋律,一二三,起……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老黑,第二句,你又跑调了,你跑调时声音能不能别那么大,再这么唱今天就罚你面壁……” “嘿嘿嘿,我就觉得这么唱才得劲儿,下次我小声点……”一个声音弱弱的说道。 “哈哈哈……”更多人笑了起来。 “行,再来一遍,这次注意旋律啊,别在走调了……” 伤兵营中不少人都在跟着唱,听起来颇有意思。 跟在李牧身边的将官正要让人去通传,李牧轻轻摆了摆手,径自走到了伤兵营中。 一入营房,李牧就发现伤兵营的地面上已经被平整过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样子,不仅如此,伤兵营的周围,还挖了整齐的水沟,那营中的废水,就从水沟之中流到外面,不再是那种污水遍地的肮脏模样。 这只是地面,进入到里面,他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伤兵营中房间的墙壁,到处用石灰刷过,一片雪白,看起来非常亮眼,伤兵们的房间一个个干净整洁,通风透光,居然比那些正常士卒的营房还要干净。 在伤兵营南边的空地上,拴了一些绳子,那些绳子上,到处挂着晾晒的一条条麻布。 在晾晒着那些麻布的空地上,则放着一个个的簸箕草席,上面都是分门别类晾晒的各种药材。 伤兵营中的伙房,架着几口大锅,有煮药的药香味传来。 在伤病营中间的那一大片空地上,一千多的伤兵们在晒着太阳唱着歌,一个个伤兵的脸上,都露出那种轻松又愉快的笑容,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那些伤兵的中间,教那些伤兵打着拍子在唱歌。 除了这些人,伤兵营中还有一百多个戴着白麻布袖套的人在忙碌着。 那些人有些在加工药材,还有一些人则在盥洗麻布准备晾晒,还有的人则在伙房里熬着药,连这些在伤兵营中干活的人都兴致勃勃,一边干着活一边听着远处的那些伤兵在唱歌,自己也跟着哼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