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刘琦见这少年的样子,心中多少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情。 南阳李氏中人,且还名叫李严,而且年纪轻轻居然就能够这般控制自己的情绪,想来或许就是那名在历史上和诸葛亮同列为蜀汉辅臣的李严了。 身为降臣,且还是益州的外来士人,李严在历史上却可以作为东州士的代表成为和诸葛亮一字平肩的托孤之臣,自然是有其政治水平和能力的,绝对不同凡响。 刘备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军事建树虽然不是顶尖,但在政治手腕和识才辨人上,却着实是首屈一指,不在曹操之下。 “李严,你为何会置身于阴氏坞堡,又为何会被西凉军生擒而不死?” 李严咬了咬嘴唇,道:“回禀府君,我南阳李氏的坞堡主址在涅阳之地,家中前代人中,亦多有两千石之高官,只是到了祖父辈时,近些年颇有落败之势,不复往日殊嵘,为图展家业,故附庸于阴氏之门,族中岁入,每年也定期上缴于阴氏一部分,以为示好之意,前几日,严君奉族中家公之命,持去年岁入财货前来阴氏坞堡以为敬,阴氏家公留吾父子在坞堡内,亦多有款待……不想、不想今日那些不知从那里来的北方乱军,居然攻破了坞堡,烧杀淫掠,无恶不作,阴氏家公与严君皆被乱贼害死,受害之前,严君将我藏于阴府地窖,嘱咐我不得擅出……” 刘琦听了,这才恍然而悟。 不过,实在不曾想到,这些在本郡的郡望豪门之间,彼此之间亦还会有每年上贡的套路。 门阀世家之间,也是秉承着大鱼吃小鱼的生存规律。 刘琦冲着李严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台阶:“李严,过来坐。” 李严抿着嘴,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挪步到了刘琦的身边,在他旁边坐下。 许沂站在刘琦身旁,谨慎地盯着这个十岁的小儿娃,手中紧握刀柄,严防他有所动作。 “令尊既嘱咐汝藏于地窖之内,那你为何又会落到那些乱兵的手中?”刘琦微笑着道。 李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绝之色,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吾父为保护我而横遭兵难,我若一味潜身缩首,日后九泉之下,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今日纵然拼的一死,也势必要刺杀贼首,也不愧为李氏子孙……可惜我本领稀松,不但杀不得贼,反倒是被他们生擒活捉了。” 刘琦恍然的点了点头,道:“你这孩子,倒是颇有志气。” 突然,却见李严从台阶上站起身,对着刘琦长作一揖,道:“多谢府君,为我父亲报了这血海深仇,我、我李严……今生无以为报,做牛做马,亦不能报答府君!” 此时此刻,这个十岁的少年终于是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双膝跪地,向着替自己报仇雪恨的恩人长跪不起。 刘琦摇了摇头,道:“我不过是无心插柳,你大可不必如此。” “府君虽非特意为我报仇,但杀死李严仇人乃是事实,李严终身不忘府君大恩大德。” 说罢,他一个头重重磕下。 刘琦长叹口气,转头对许沂道:“扶他起来。” 许沂走上前,连拉带拽,竟然是硬生生的将李严从地上拉了起来。 看见在原地哭泣的李严,刘琦用双手微微撑腿,站起身来,道:“袁术军放火焚城,西凉军乘火打劫,奸淫掳掠,整个宛城以及周边诸县,目下已是势如水火,我虽为南阳郡守,却不能保全治下子民,深以为恨……涅阳距离宛城不远,你李家的基业,想来此刻恐也未必能够保全……李严,你且为向导,我亲自率兵,先去你李家的坞堡,若是看你李家坞堡被乱军袭击,我自当救之,若无人攻你李家坞堡,我再去别处救援便是。” 李严一听这话,浑身一颤,他紧紧的抿着嘴,语气激动的问刘琦道:“我李氏一族岂敢当府君这般厚意!” 刘琦淡淡一笑,道:“我这个人是个性情中人,你这孩子行事谈吐,颇得我心,刘某愿意为你办成这事。” 说罢,却见刘琦吩咐许沂道:“许司马,汝去通知典君,整备兵马,准备出坞,由李严做向导,咱们先行出发去李氏坞堡救援。” 许沂虽然不明白刘琦为何会这样做,但还是领命去了。 而李严则是对刘琦千恩万谢,深感刘琦之德。 不多时,已经将坞堡内西凉兵尽诛的典韦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刘琦面前。 “府君,许沂适才与我说,府君要率兵去南阳李氏的坞堡相救?” 刘琦用右手的小指头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眉毛,道:“不错,汝速速整备兵马,咱们火速出发。” 典韦不明所以地道:“府君为何突然这般积极的去救李氏坞堡中人?” 刘琦是什么人,典韦最清楚,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少年而冲动。 他一定是有他的筹谋。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