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焦公礼给她几句抢白,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只有苦笑,转头对女儿道:“这位爷台既然喜欢闵二叔的宅子,你差人把四千三百两银子的屋价,回头给闵二叔送过去。” 闵子华气忿忿的大声道:“罢了,罢了,我还要什么银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跟焦帮主的怨仇就此一笔带过。兄弟明日回到乡下,挑粪种田,再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这所宅子两位取去便是。”团团向众人作揖,道:“各位好朋友远来相助,那知兄弟不争气,学艺不精,没能给过世的兄长报仇,累得各位白走一趟,兄弟只有将来再图补报了。” 袁承志见他说得爽快,自觉适才辱人太甚,不留余地,好生过意不去,说道:“闵二爷,你虽败在我手下,其实全凭金蛇郎君事先指点,兄弟本身的真正功夫,其实远远不及阁下和洞玄道长,务请两位别介意。晚辈适才无礼,大是不该,谨向两位谢过。”说着向二人一躬到地,跟着跃起身来,拔下梁上双剑,横托在手,还给了二人。 众人见他跃起取剑的轻功,又都喝采,均想:这黑脸少年武功奇高,又谦逊知礼,给人脸面,只是自谦功夫不如人家,却是谁也不信。 袁承志又道:“两位并不是败在我手里,而是败在金蛇大侠手里。他料到了两位的招术,吩咐晚辈故意轻狂,装模作样,激动两位怒气,以便乘机取胜。晚辈对两位不敬,实非胆敢有意侮辱,乃是激将之计,好使两位十成中的功夫,只使得出一成。金蛇大侠是当世高人,武功深不可测,晚辈也不能说真是他传人,只不过偶然相逢,奉命前来解围说和而已。两位败在他手里,又何足为耻?晚辈要说句不中听的话,别说是两位,就是尊师黄木道长,当年对金蛇大侠也是很佩服的。” 洞玄与闵子华对这番话虽然将信将疑,但也已大为心平气和。洞玄说道:“阁下为仙都派跟我们兄弟圆脸,贫道多谢了,但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可得与闻吗?”袁承志心想:“自己真姓名,可不必说了,以免引起二师哥门人的注意。”于是向青青一指道:“这位是金蛇大侠的哲嗣,姓夏。晚辈姓袁。” 闵子华向焦公礼一揖,道:“多多吵扰,告辞了。”焦公礼道:“明日兄弟再到府上负荆请罪。”闵子华道:“不敢当。” 扰攘多时,天已傍晚,群豪正要分别告辞,青青忽然叫道:“半截剑的赌赛又怎么了?”焦宛儿见父亲脱却大难,心下已喜不自胜,那愿再多生事端,忙道:“夏爷,请到内堂奉茶,这些事不必提了。”青青道:“还有一个小子还没叫我亲爷爷哪,这可不成。”她赢得魏国公赐第,本已心满意足,但刚才梅剑和说焦宛儿对袁承志一往情深,这句话她却耿耿于怀,不肯罢休。 梅剑和本来见袁承志武功高强,身法怪异,雅不欲向他生事,但青青一再叫阵,再也忍耐不住,指着袁承志道:“你是什么人?你双剑插梁,这一招‘天外飞龙’,是从那里偷学来的?快说。”袁承志道:“偷学?我干么要偷学?”孙仲君骂道:“呸,小贼,偷学了还想赖。”梅剑和冷冷的道:“那么你是从那里学来的?”袁承志心觉倘若说谎,有违本性,而且师门不能隐瞒,便道:“我是华山派门下。” 孙仲君跨上一步,戟指骂道:“你这小子掮着什么金蛇银蛇的招牌招摇,旁人不知你来历,只好由得你胡说八道。好呀,现下又吹起华山派来啦!你可知你姑奶奶是什么门户,嘿嘿,假李鬼遇上真李逵啦。老实对你说,我们三人正是华山派的。” 袁承志道:“我早说过,我跟金蛇郎君没什么干系,只不过是他这位贤郎的朋友。至于你们三位,我早知是华山派的,咱们正是一家人。” 三人中刘培生较为持重,说道:“黄师伯的门人我全认得,可没你老哥在内。孙师妹,你可听说黄师伯新近收了什么徒弟吗?”孙仲君道:“黄师伯眼界何等高,怎会收这等招摇撞骗之徒?”她因袁承志折断了她长剑,恼怒异常,出言越来越难听。 袁承志不动声色,道:“不错,铜笔铁算盘黄师哥的眼界的确很高。” 众人听他称黄真为“黄师哥”,都吃了一惊。刘培生问道:“你叫谁黄师哥?” 袁承志道:“我师父姓穆,名讳上‘人’下‘清’,江湖上尊称他老人家为‘神剑仙猿’。铜笔铁算盘是我大师兄。” 梅剑和听袁承志自称是华山派门人,本有点将信将疑,以为他或许是带艺投师,新近拜在黄真门下,这时听他说竟是师祖的徒弟,显然信口胡吹,心想师祖素来行踪飘忽,自己也只见过他三面,师父神拳无敌归辛树已近五十岁了,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来冒充自己师叔,当真大胆狂妄之至,冷冷的道:“这样说来,阁下是我师叔了?” 袁承志道:“我可也真不敢认三位做师侄。” 梅剑和听他话中意存嘲讽,说道:“莫非我辱没了华山派的门楣吗?师叔大人,哈哈,你教训教训我们三个可怜的小师侄吧!”梅剑和年纪已有三十六七,这么一说,闵方武师轰然大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