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取缔婚姻-《赛博朋克里的界外魔》
“本人已全然知晓,此书一经现世,必会引起一些反响,关于那个时代,和那个时代之后的时代,历史的云烟太过厚重,今人恐怕难以窥见全貌。只是秉持真实坦荡的理念,本人执意在晚年将这些过往经历整理成书,假如你在阅读本书时惊奇地发觉,许多事件与常识并不相符,也请不要武断地横加指责,而是怀着谦逊且认真的视角,仔细将这些内容揣摩,或许你能窥见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后神秘化的时代里,但请记住,钢铁的巨人已然离开,而巨人的钢铁将永远保卫我们。
“……
“日子很难,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工作。他们(人民派)通过【已删除】来强迫每个人劳动。在学校里的学生每天都要向纪管组登记工时,实际上不同工作有不同的标准工时。获得工分后才能换取粮食。
“那段时期,我陆续做过许多工作,从种植马铃薯到清理下水道,基本是一些体力劳动,使用义体来工作时并不觉得疲惫,只是常常需要克服心理障碍,这对我们来说不成问题,因为我们总是满怀激情,认定自己是在为一项伟大的工作奉献。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已删除】的文宣部,写一些标语和文章,印刷出来,或是用油漆去【已删除】的各地的墙面上涂写,不是什么劳累的活计,标准工时是四个小时。当时我们小组里的纪律委员姓胡,我们都称呼她为小胡,她是个性子很软的人,哪怕并未工作满规定的工时,她也照样给我们记了工分。
“我常见到超量工作的人,尤其是在农田和工厂劳动的学生,他们充满活力,并且会互相竞赛,这是个幼稚但有效率的游戏。他们的热情很有感染力,有学生在的工厂和农庄的生产效率都很高。这无疑是好事。
“【已删除】的生活从没有真正难挨的时候,除了物质条件简陋,大家在精神上都很充实。和全球热潮时期不一样,【已删除】的斗争规模很小,没有发生大规模的伤亡事件。这里的人彼此都熟悉,因此也并未出现残害事件,但在隔离带的原公司职员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每个人都【已删除】他们。他们将【已删除】归咎于【已删除】,并且在屏障后的第六个月的第二个星期发起了游行。结果很坏,义体战团【已删除】了他们,并将他们【已删除】。后来建立了专门的集中设施用来管理他们,官方的称呼是劳动改造基地,不过后来这种建筑以【已删除】的名号为人所熟知。及至本书整理完成之时,这种劳改基地已经被完全取缔。但尚有一部分经历过那里的生活的犯人们还存活于世,并著有他们自己的回忆录,假如你对那段历史的真相感兴趣的话,那么这些犯人亲身经历的叙述文章是完全值得一读……”
——节选自《□□回忆录(精修版)》作者:□然
……
边宁没想到自己的生活竟完全被困在办公桌后,不论是自己的分身,还是他的本体,如今都在民联体的巨大机器里充当组件。鼓山的工作其实并不算多么复杂,因为不需要什么政治考量,他们这些公职人员要做的就是执行,但问题往往是在执行的过程里生发出来的,并且从没有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一个麻烦后还跟着全家老小,够叫人抓破头皮了。
民联体的制度是在一点点完善填充的,在一片白纸上作画的确是让每一位政治家都心旷神怡,虽然这个过程往往是大量的会议,巨量的报告,但当社会的巨大机器运作时,的确能感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乃至近乎心想事成的力量。
边宁如今在民联公务员体系的两端都有位置,可以说他既是政策发起人,同时也是实行人,他喜欢这种感觉,忙碌没有打垮他。
鼓山的建设已经初见成效,新型居民楼大量建立,成年公民都可以拥有自己的住房,边宁虽然离成年还有几个月,不过已经可以预订。
陶子成是知道这件事的,她早早就有打算,要和边宁一块儿申请双人套房,只是她的年纪比边宁小三个月,预订的事情恐怕要拖一拖的,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又听说,预订双人房的项目即将截止。边宁自己一个人又没法定双人房——必须两位住户一块儿去的。这倒是把陶子成要急坏了。
事情的原委倒是很奇特,因为民联体要废除婚姻制度,所以双人套房其实是给已结婚人士准备的。等到这个新的法规实行,那双人套房也就没有存在必要。当然,家庭套房也是一个选择,只不过这是为了给有需要养育幼儿和赡养老人的家庭准备的。边宁和陶子成又没造出个小娃娃,依旧是不符合申领标准的。
就因为这件事,陶子成现在一见到边宁就要忍不住埋怨。
边宁现在每天很晚下班,不过他本人倒常有机会在鼓山各处跑工作,所以被陶子成堵在办公室的次数不多。没办法,群众要见谁,直接就可以来,陶子成哪怕直接找上领袖也没问题。
民联体的制度改革都是根据自由派的理论来的,第二任领袖就曾提出,婚姻是为了保存和继承财产而建立的,事实上是男性对女性的奴役,在消灭私有制前,不可能有完全自由的婚姻。
所以民联体采取的措施是以同居关系代替婚姻关系,并采取生育配额制度。两位或者两位以上的公民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同居,彼此的财产是互相独立的,假如有生育需求,可以向人民生育分配委员会申请。
边宁这两天在忙的工作里有一项就是负责管理孕妇的登记。这些已经怀孕的妇女可以自由决定是否生子。等生育配额制度实行后,就不能再随随便便造娃娃了。因为他年轻面善,所以在工作的时候很受妇女同志们的信赖,事情办得很妥当。但另一件事上他就不那么招人喜欢,因为他做的是麻烦事,既麻烦工作人员,也麻烦当事人——其实就是给已婚人士统计财产,方便在他们离婚后进行财产分割。也多亏原先的经济体制完全崩塌,否则这项工作真是没完没了。
日子是一天天过去,民联体的发展有条不紊,再后来出了乱子,事情本身闹得不大,但后续的影响倒是颇深——隔离区里那些公司职员和家属们不满自己的待遇,聚集在南郊电厂门外,决定要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