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仗势-《公主今天登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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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曾与我说过,沈殿臣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人,未入阁前铁面无私,可做了首辅,越发只想着制衡。
现在刘家出事,赵澈挪去昭仁宫给孙淑媛抚养,朝堂上的平衡局面就一定会被打破。”
她略顿了下,朱唇微抿,唇角拉平了:“兄弟阋墙,手足相残,这是赵家骨子里带来的,天生的改不了,沈殿臣无非是不想看见血流成河,党同伐异罢了。”
虽说是话糙理不糙,可宋昭阳语气仍是多有不满:“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别到外头去乱说,什么骨子里带来的改不了,这是什么好话吗?”
当然不是咯。
这话给有心人听去,远的不说,那含沙射影嘲讽的,最近的就是昭宁帝本人。
赵盈只笑吟吟的说知道:“舅舅就没有想过,将来?”
宋昭阳神色微变,先去吩咐云氏:“你先带乐仪去吧。”
宋乐仪杵在那儿不肯走:“这些我又不是不懂,父亲支开我,我私下里也是要问元元的,您看元元像是会瞒我的样子吗?”
云氏才起了身,听她这话又为难的站住。
宋昭阳手掌撑着前额,垂下头,沉默了好久,才又摆手。
云氏会意,别的不多说,只当根本就没听见那些话似的,只从赵盈身侧过时稍稍停一停:“中午留在家里吃饭,我叫他们去预备你爱吃的菜色和点心。”
赵盈本来想让她别忙,她还想赶回王府去探探赵承衍的口风。
然这些事怕不是一时半刻能说清的,舅母又是长者盛情,于是她颔首应下来,站起身来目送着云氏出了正堂屋,才再坐下去的。
宋昭阳长出一口气,点着扶手:“我就你母妃这么一个妹妹。你祖父祖母去得早,是我把她拉扯大的,她去了,留下你和澈儿两个。
你说的不错,赵家血脉,骨子里生来的凉薄,从不把什么手足情深看在眼中。
那高台宝座,向来只容得下一人独享。
你如今有诸多筹谋,我不知你这样的心思究竟从何处起,更不知是因何事起,可你既然问了,我也不瞒你——”
话说的多了,他人也慢慢地平静下来,缓了那么一口气,平视着赵盈:“当年我把你表哥送去白泽洞书院,为的就是让他广交好友,以图来日。
宋家今日一切,全赖皇上隆恩,我们根基不深,自是没法子同姜家孔家之流相比。
可从前澈儿养在刘淑仪身边,我本想着,将来一切,总还有个刘家,我实在是没想到……”
赵盈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
哪怕是前世里,她也不曾听舅舅说起过这些事。
仔细算来,前世她与沈明仁成婚的第二年,朝堂上的夺嫡之争便由赵澄挑起了头。
她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着成长起来的。
但那时候一切来不及谋划,先被赵澄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她回过神来,表哥已经外调出了京城。
说是外放历练,等来日迁回京后,便能再往上升一升。
可之后的阴谋就铺天盖地而来了。
她后来问过舅舅,宋家从来安分,表哥也从未太过出彩,怎么会是他先被盯上?彼时就算姜家要出手对付,也该先针对刘家,针对刘寄之和刘铭先父子才对。
她都问到舅舅脸上了,舅舅也没告诉她,昔年送表哥入白泽洞书院,是另有所图。
现在看来,舅舅的那点谋算,姜家全知道。
说不得,这里头少不了陈士德手底下那些下九流门路的功劳。
赵盈心绪复杂,垂首藏起眉眼,更让人看不清神色。
“刘家是靠不住的。”
赵盈的声音里有些许疲倦:“从我发现刘淑仪在上阳宫安插眼线,我就知道,刘家靠不住了。”
她几不可闻的轻叹:“舅舅细想,若真是一条心,何必监视我?
澈儿养在嘉仁宫中,难不成我竟会挑唆澈儿不与她亲近?
她真心实意待澈儿好,待我好,我心中只会感激她抚养澈儿一场,何至于此?”
宋乐仪适时的帮腔:“她监视元元,就足可见心思不纯,早就暗地里提防着元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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