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终于见到你-《太白纪略》


    第(1/3)页

    司马白打了个喷嚏,声音极是宏亮,惹来诸人侧目,他讪讪一笑,揉了揉鼻子。

    从辽东到盛乐,到萧关,到凉州,到成都,再到武昌,他近乎贯穿了半个天下。历经危机,屡逢奇缘,本领渐成,心志愈稳,早以练就临泰山之崩而不变色。

    但现在,他手心里全是汗渍——马上就要见到那个人了,给他烙上太白凶名的那个人。

    宿命始于庾亮之手,可司马白却从未见过庾亮。

    偏偏庾亮迟迟不露面,他不觉间竟紧张了起来,若不是想探探庾亮底细,甚至动了拔腿离去的心思。

    对面的殷浩一直在针锋相对,处处明讥暗讽,话里话外挑拨怂恿,他一概冷笑置之,满心盘算都是该如何面对庾亮。

    质问?诟骂?辩白?哭诉?隐忍?奉承?沉默?

    除了一刀砍上去,似乎都是不错的选择,但司马白却只想一刀砍翻那老货!

    然后踩着庾亮尸首,啐上一口,问上一句,究竟是凭什么!凭什么?

    “殷某敬酒,昌黎王何故不饮?”拜司马白所赐,殷浩嘴里仍然有些漏风。

    司马白懒的搭理这个江东第一雄辩,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刻意剔了剔牙:“听不清而已。”

    殷浩下意识的一抿嘴,勃然色变,呵呵冷笑:“不知天象所言能否听清?”

    大晋名士们虽然一惯倨傲,但说出这样的话却着实僭越了。司马白毕竟也是郡王之尊,岂能拿他的命格说笑?

    而司马白更不是个东西,人家都被你打了,发几句牢骚又何妨?非得揭开伤疤再给人家撒把盐?便是个匹夫也得拼命了!更何论殷浩这等名士?

    最要命的是当着张淳和谢思明这两个外藩使节剑拔弩张闹成这样,还有丁点体统可言么?

    司马昱老脸臊的通红,他忍半天了,再也按奈不住,冲俩人低声呵斥:“都仔细仪容!”

    “酒兴所致,无伤大雅,呵呵,无伤大雅。”武昌太守长合侯袁乔连忙圆起场,转过头便悄声吩咐侍从,“快去催催府公。”

    说实话,袁乔想不通庾亮今晚为何要特意请上司马白,他不是最厌此人么?

    庾亮久久不至,司马白也是无心再应酬下去,心绪已乱,此时对上庾亮难免落了下乘,不如出去透透气定定神。

    他随手打翻酒盏,将外衫溅湿,起身一揖,一语双关道:“不胜酒力,宴前失仪,惭愧了,容我更衣,稍后便回。”

    袁乔见司马白主动退让,长舒一口气,暗赞昌黎郡王识大体,连忙吩咐侍女:“去扶殿下休息,好生伺候。”

    ...

    “此间为贵客休憩之所,常备有新衣,且容奴婢为殿下更衣。”侍女将司马白带至一处偏院,恭声请道。

    司马白卸下腰间御衡白,递给了随行的胜七,随口叮嘱道:“不要胡乱走动。”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