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议兵权-《太白纪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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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各县汉人都尉,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惦记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的着落?
平郭如果丢了,辽东就丢了,那慕容鲜卑基本也就危在旦夕了,平、安两镇都指望不上了,区区抚辽镇能济什么事?
眼下是人心思归,都盼着早回家去严防死守起来!
还送的哪门子粮草?!
送粮?现在最紧要的就是粮食!先过了眼前难关再论其他!
所以,沉默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诸位!”朵安铎岂能瞧不出众人心思?
他一手按着腰刀,一边拿眼斜扫众人,再开口时,言语中已带了杀气,
“都统平日可待诸位不薄啊!他领军在前,竟无人挂念他缺粮少食?”
朵安铎的性子随着可足浑涉多,平日里儒雅多过蛮横,众人本欲欺他厚道,哪料他此刻两句不合竟杀气腾腾,慕容鲜卑长久积威之下,也都再难以安坐。
这些汉人都尉们互相观望一阵,也只能妥协,揣测毕竟只是揣测,一日没有前方战局的确切消息,一日还得仰息鲜卑人。
“都统带我等恩重如山,我等若是忘恩负义的,岂不白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若敢枉称忠义,又如何有面目立足世上?!”
祁营都尉祁正打破了沉默,首先开口,他叹了口气,又道,
“可诸营都被打残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祁正不由得意,暗道事情虽然不妨做的绝一些,但话却必须得说的让人透亮,自己这一辈子的书,毕竟不是白读的!
他是出了名的老滑头,素来贪吃多占,众将多不喜他,但他今个这话却是不假。
其实也不怪众将沉默,先前一役虽然将镇北牙营逼退,但除了几个守城的小营以外,参战诸营无不损伤惨重。
柳营八百骑兵已不足三百之数,河源营一百铠马甲骑不足五十,祁营等步营虽然一击而溃,幸而镇北牙营无暇扩大战果,反倒逃过一劫,收拢溃卒后,也有千五之数,唯独徐杨营还算建制完整,骑队折了四五十骑,步队完整无损。
“徐杨营愿意一试!”是徐远,他环顾一圈,站起身朗声说道,他这算第一个表态的。
朔朗却是摇头道:“哎,咱们总仗着山高水急,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嘿嘿,山再高,水再急,从平郭到这里还能有多远?贼军若咬牙趟过来,无非少吃两顿饭而已!他们前来袭扰,这是要断我粮路,除了镇北牙营,不知还有多少兵马绕到此处。以一营之力押送粮草,无异羊入虎口,但非是无计可施,若是......”
朔朗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意思其实很明白了,非得将各营残部合成一营方才能堪运粮重任!
但所合之兵,却是各县自家养的乡兵,那是汉人大族的私兵。贸然合人部曲等同夺人钱粮性命,又是在这个慕容鲜卑前途叵测的危机当口,几个小营头还好说,像庞渊、柳先、祁正这样的老家伙,怕是不好商议。
如果涉多在此,以其威望,软硬皆施之下或能勉强合并,偏偏朔朗资历尚浅,又是害诸营惨败的罪魁祸首,合人部曲之事,他实在说不出口。
这时庞渊站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老夫仗着多活了几年,便劝一劝诸位吧!眼下正是齐心合力共渡难关之际,拳头握在一起才有劲,就咱们眼下这点兵力,就算各自回家去守各家大门,又能守住几亩地?”他见众人能听的进去,呵呵一笑,又说道:“既然一营难堪重任,不如将我河源甲骑与徐杨营临时合成一营,不知徐都尉意下如何?”
徐远起身回道:“大局为重,该当如此,徐杨营愿听庞老将军号令!”
“庞老将军说的是!眼下各营受损严重,更应抱团取暖!”柳先闻言也起身道,“倘若耽搁了都统大人的粮草,岂不负了都统平日待我等的恩义?既然大局为重,二位将军识得大义,老夫也不能落于人后,柳营仅剩三百兵马也愿听庞将军号令!”
人便是如此,既然有了领头的,剩下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张义营愿听庞老将军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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