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我恨恨道。“红莲寺是石观音亲手建立的,看上去美轮美奂,实则暗藏杀机。关于红莲寺的传闻你恐怕也略有所闻。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试试。等你把耶律楚材的人头交给她,她一定会留你缠绵。到时候她会让你欲仙欲死。错了,其实是真死。” 宁可信其有,我想。很多男人 都喜欢对女人说愿意为了她去死,其实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谎话。如果他真的愿意的话,真的这么爱一个女人,他就不会说而去做了。尤其是对美女说的时候,很多时候不过是想那一刻的风情罢了。石观音是大美女,恐怕可以用天下无双来形容了,可惜,我再好色也还是呵护自己的命要紧。“那我该怎么办?”“石观音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石观音。”“你觉得我是她的对手吗?”“不是,所以要出其不意。”琵琶公主取出一把匕首,“忘归?”我惊叹道。“不错,我好不容易瞒过石观音的耳目,藏起这把匕首。”说着琵琶公主割断了缠绕在手足上的链条,把匕首交给我,“或许这把匕首对你有些帮助。”“你为什么不早些逃走?”“首先,石观音在的时候百丈之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目,现在她恰好出去了;其次就算石观音不在,我割断星星铁,也需要有个人带我离开这里。这里每个人的武功都不错,还有机关重重,硬闯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天早上我们坐着马车出了红莲寺,看到曹无伤在花丛里一个人在练剑,宛如一只离群的大雁在翩翩起舞,独舞。 我的三个老婆交给琵琶公主,他们安置在西辽营地里,并告诉我寻找营地的暗号,毕竟他们是流寇。于是,我上路了。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我心道。 蓉蓉的易容术不在昔年千面狐易千容之下,她给我化妆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四条眉毛的人,苗人凤,而且其中两条是白色的,两条是黄色,而且上面的两条一白一黄,下面的两条一黄一白;手里提着金丝大环刀,背上背着日月羞光剑。这些都是掩饰,掩饰我的身份,掩饰真正的杀手锏,忘归。忘归是个好东西,见了它的人就会忘归,因为死人是不会记得回家的。我到了夜郎 彼时夜郎刚经历过一场大地震,天灾浩劫,惨绝人寰。妙僧无花破例出关,在小须弥山开坛讲经,振奋民心。石观音作为特约嘉宾莅临现场。一个被认为是万家生佛,一个看上去简直就是观音下凡,多少对那些愚民有些作用的。我夜里堂而皇之地去了无花观。三重防盗门都拦不住我,何况是一扇虚掩的木门。过了弥勒宫,走到正殿,我看到无花在大雄宝殿上参禅。“施主来了。”无花背对着我,说话的语气好像我是一个应邀而来的客人。“我来了。”“所为何事?”“我想参未来佛。”“未来尚未到来,为何不参现世佛?”“现世佛无作为。”“人不信佛,佛又如何渡人呢?”“我信,我信无花佛,万家生佛。”“施主折杀贫僧了。”“我来是想告诉无花大师一些事,一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事。”“请讲。”于是我就把琵琶公主告诉我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一字不漏。最后,我委婉地表达了我的来意。“无花是佛门中人,不想插手世俗之事。你这些话另一个人可能会更想听一些。”“谁?”“我。”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这辈子我不可能忘,哪怕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太动听了,动听到让我毛骨悚然。 石观音!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石观音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哀怨,和一个普普通通的怨女没有什么两样。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人都是人,哪怕她是石观音,她也是人,在很多时候,也只是个普通人。 “这些都是琵琶公主告诉我的。”“你信了?”我不说话了,很显然,如果我不信的话,我就不会来这里了。“柳无眉的眉毛是自己剔掉的,因为娥眉曾有人妒,连她最好的手帕交都嫉妒她这点,让她备感寒心;曲无容是发现自己男友一无是处以后分手,被丧心病狂的男友泼了硫酸;曹无伤本是两广一带小有名气的侠女,一次被贼人暗算,我来迟了一步,贼人已经斩断了她的左手。至于琵琶公主,她妖言惑众,挑拨汉族和西辽的事端,故而被我囚禁。我那晚上那么说不过是想让你死心离她远点。你想想,她竟然能在我眼皮底下藏起忘归匕首,你就知道她是个多么不简单的人了。” 我愤怒,我不玩女人就罢了,竟然有女人敢玩我!“你走!我不杀你,是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石观音冰冷地说。我拂袖而去,怒火中烧。 我按图索骥,找到西辽的营地,远远的发现死一般的寂静,简称死寂,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像雅典娜那样。走进以后刺鼻的血腥味传来,进去一看,好像到了炼狱。男女老幼无不惨遭毒手。我四处搜索着,看看有没有我的三个老婆的尸首,顺便看看有没有生还者。没有!幸好没有,至少证明她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至于西辽的人,我和他们非亲非故的,每天都会死很多人的。也没有琵琶公主的尸体,我注意到。琵琶公主有一个好友,新月公主。或许她不一定在新月公主那里,但是新月公主至少可以提供些参考意见,顺便结识一个美女。我绕道江南前往东海。 眼前的是青楼,当然,并不是看上去是青色的,而是人们以为它的青色的。这座楼有南北西东四座门,挂着宜春院、宜夏院、宜秋院、宜冬院四个招牌。我从宜春院进去,因为四个招牌是四个档次,宜春院自然是最高档的了。如果她们死了的话,我急也没用;如果没死的话,也不差这几天了,我想。 宜春院里最好的姑娘来陪我,她叫江南月。“就地滚和软如绵呢?”“大爷是来找那两个姘头的,那我走啦!”江南月娇滴滴地说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何况江南月姑娘天姿国色更胜三筹啊!”“我有一个心病不知道大少能不能医?”“畴昔曩者,西子有病捧心,姑娘的病是不是也在心口啊?让哥哥检查检查。”“呵呵,虽不中,亦不远矣。不在心口,在胸口。”“哦?”“有一弯月牙!”我嬉皮笑脸的眼色随着宝鸭铜炉吐出的香舞缭绕散去。新月公主! 不仅仅是新月公主,在船上我还见到了琵琶公主,正天大帅的船。所谓正天大帅是自封的,不过是个海盗罢了。先是石观音和无花,后有琵琶公主和正天大帅,我男人的自信心和自尊心颇受打击。如果你是个稍微有那么点出息的男人,如果你看着一个漂亮女子不能被你打动却在别人怀里撒娇撒痴,你多少会有些不好受的。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我冷冷地看着琵琶公主,她更冷地看着我。我只是想杀了她,她简直想吃了我。“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柳无眉的眉毛是自己剔掉的,因为娥眉曾有人妒,连她最好的手帕交都嫉妒她这点,让她备感寒心;曲无容是发现自己男友一无是处以后分手,被丧心病狂的男友泼了硫酸;曹无伤本是两广一带小有名气的侠女,一次被贼人暗算,我晚来了一步,贼人已经斩断了她的左手。至于琵琶公主,她妖言惑众,挑拨汉族和西辽的事端,故而被我囚禁。我那晚上那么说不过是想让你死心离她远点。你想想,她竟然能在我眼皮底下藏起忘归匕首,你就知道她是个多么不简单的人了。”我原封不动转述了石观音的一段话。“你信了?”我曾经坚定不移的信了,不过看到琵琶公主伤心欲绝的眼神和扑簌扑簌落下的泪珠,又有些动摇了。“她一席话是不是让你感到醍醐灌顶?是不是死心塌地?连我们西辽的暗号都说了出来?”我心里一惊,现在才发现自己无意之间透露了这个讯息。“我们现在家破人亡,你却在这里质问我?”“那你为什么没事?”“我为什么没事?要不是新月约我出来,你说我会不会有事?”“难道是石观音在骗我?”“你来之前西域又七股流寇,号称西域七教,可是现在半个人影都没了。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你觉得一个在政坛摸爬滚打多年的石观音说谎的本领会比我差吗?”我像被抽去全身的精力,“蓉蓉她们呢?”“我不知道,我和新月马不停蹄躲开红莲寺的追杀,来到江南,知道你一定会到青楼楚馆落脚,于是安排她去见你。” 我拖着身子到了船头,看着海上沙鸥群集,锦鳞游泳,碧波阵阵,波光粼粼,星星点点夺人心神。新月不知不觉走到我身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永远不要相信女人的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怎么这个时候去找琵琶公主?”“是她叫我去的,而且我们是在半道上碰头的。”“嗯?”我的瞳孔在收缩,难道她预先知道这场灾难?“你和香帅在干什么?”琵琶公主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冷冷地传来,“你不怕大帅看到了吃醋吗?”“不怕不怕,他老了,不中用了。我的面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捉奸在床的也有百十来次了。”新月公主像一个顽皮的小女孩在吃棒棒糖一样的天真烂漫。我想起一句话,有着珍珠般面容的女孩不一定有着珍珠般的心。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第二天正天大帅的船被人追赶,这可是东海第一大盗的旗舰。天际边的风送来数片白帆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我一直觉得这三层的楼船不算小,可是跟来船比起来恐怕就是蚱蜢和艨艟的区别了吧。来的船长约百丈,从这个数据上分析和现今的巨型多用途航空母舰差不多,不过木制材料排水量肯定不可同日而语。有人敢在海上向正天大帅挑战吗?有,不但敢,而且正天大帅屁都不敢放。我想我应该知道来人是谁了,但我没想到那个站在船头的人,准确地说是三个人。 “你们怎么逃出来的?”“神水宫主救不了想救的人就不是神水宫主了。”“神水宫主为什么救你们?”“因为我是她女儿。”苏蓉蓉轻声地道。换了任何一个人有这个家庭背景的话,我敢打赌他在梦里也会大声喊出来的,包括我在内。 我们到了神水宫,武林三大禁地之首的神水宫。“神水宫很少让男人进来的,因为这里面都是女人。”苏蓉蓉轻笑道。“你们是怎么脱险的?”“那天我们看琵琶公主出了蒙古包,就跟在她后面,看看她要去哪,做什么,然后途中被神水宫的人遇到,要带我们回宫,还说西辽的人已经死光光了。”神水宫不但神秘,而且它的崛起也是极为神秘,好像突然间从地底下冒出来,就像一个人生出来就是阳顶天一样。“其实神水宫以前唤作紫云宫,是三姐妹修行的所在。峨眉当时欺负三姐妹没什么背景,恃强强抢了去。后来峨眉衰落,抢占的地盘也渐渐荒废。家母无意中发现,二十年苦心经营,才有了今日光景。”“那你……”“怎么了?”“没什么。”她宁可离开光芒万丈的神水宫,一定有她的苦衷。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还是那句老套到老土的俗话。“说吧。”你离开中原以后姬冰雁和一个叫萧十一郎的大盗过往甚密,而江湖传闻这是五百年来眼光最准、出手最狠的大盗。我舌尖微微有些发酸,不但抢女人抢不过别人,连三只手的荣誉称号也要让贤。“你当时出关的时候他并没有相送。”宋甜儿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甜,我的心却像被针扎一样。“我回中原一趟。现在的风声也没那么紧了,我回去顺便打点打点门路。”“好,自己小心,我们在这里等你。”有女人说等你,总会让男人感到温暖,自己做的一切至少不是徒劳,更何况这里还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