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八章会试-《诸天万界的轮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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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稿纸倒管够,足足十几张,不过这都是不能带出去,收卷时,要一起收走,封存。

    所以一般在会试答题时,便是草稿纸上,考生们也不敢随意落笔,都要深思过后,才后落笔再写。

    “后面四道题,相对来说是小题。”

    任太虚浏览了一遍后,已做到了心中有数:“前三题相对重要,而最重要的是首题了。”

    “天步唯艰矣,何考之?”

    凝神一看,任太虚不由变了色,这首题让人一看,胆小的人怕是会直接冷汗落下来。

    这题目,简直大到没有边。

    “什么是天,天就是上天,但朝廷不可能让考生揣摩天意,这是大忌讳,谁审题到这个份上,肯定完了。”

    “所以天只能是皇帝又或朝廷,不,最好不要是皇帝,因为揣摩圣意也是忌讳,此天便是做朝廷最好!”

    “可以说是朝廷经太祖到今上,六十余年,民生恢复,渐渐鼎盛,不出意外就是一朝盛世,而生业繁衍,渐渐也到了顶点。”

    “这已经中了主题,可是私下一想,这所谓的盛世,目前却是外有北疆铁木尔虎视眈眈,南有前周余孽作乱,加上各地的天灾人祸,朝廷内部的党争,属实称不上盛世!”

    “莫非此乃是今上有意求变?”

    任太虚沉默了。

    这事就算有人想到了,又有几个敢这样答?

    再鲁莽怕也不敢,

    在座的都是朝廷未来的栋梁,不是平常的街头百姓,见识远远超越常人,自然是明白变法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不但是利益的变革,地位的革新,更是权力的交替!

    甚至是阶级的变化!

    可以说变法从来都是伴随着流血的,变法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

    即便是六部尚书,内阁几位大学士甚至是丞相也不敢擅自谈论。

    更何况他们这些举子?

    号房内一时安静,隔壁考生翻着卷子声音,以及不远处考生叹气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谁都知道,这题不好答。

    “天是指朝廷或皇帝,但加个步字,就不仅仅是皇帝个人,而是整个朝廷的发展。”

    “朝廷治理就是爬山,起步爬,无论朝哪走都是上坡道,最多就是过程多了曲折,而一旦到了山顶,再走,无论多呕心沥血,多厉精求治,都是走下坡道,这是古今历朝都明证了。”

    “或者说,这就是兴衰律。”

    “只是古人称之气数天命,周而复始,其实是一回事。”

    “盛极而衰,天步就跨不过去。”

    “所以这天步唯艰矣,其实是皇帝感悟兴衰,还没有真正抵达极盛之世,却担忧着盛极而衰,月圆而蚀、器盈而亏了么?”

    “这真的是很有远见,只是实话实说,每一朝,明君名臣总觉得自己能超脱兴衰律,可历史证明,这是自古谁也没有办到过的事。”

    “其心可叹,其志可痴,只是作当事人,就得尽人事,多延一分国祚,就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审题已清,可直到太阳高高升起,一阵风吹来,将卷子吹得哗啦啦响。

    任太虚才有了动作。

    他举手到最高,缓缓落下,到了头处,就暗暗摇首,哪怕压抑些,这样写,还是非死不可。

    手压倒胸,再次摇首,问着自己:“朝中大臣何以德?大抵人臣之职,在于从君命受其本而已!”

    这是前朝名臣的话,意思是臣子的职责不在于其他,单单只是听君王是命令,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自古猜忌之深,莫如君臣,文可十二分,才只可二三分足矣!”

    所以要懂得藏拙!

    只是这样想,任太虚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过于世故。

    又压到了腰处,任太虚想了想又是摇摇头:“压到这样的程度,或才气不那么锋芒了吧?但是过于藏拙却是和自己的计划有所出入,这是一个跳板,任太虚暂时需要的不是藏拙,而是必须要尽量表现自己,才是能借着这个跳板有着更高的起点!”

    “况且以自己的年龄,要是当真是中规中矩,事故的写出一些文章,却是更令人忌惮,认为此人城府深。反而是一些狂妄之言,即便是出口,只要是念及到自己的年纪,也更是容易让人接受,同时对自己的忌惮更是少些。”

    能当一个豪放的年轻才子,让人少一些警惕,也是一个优势!

    有着年纪的优势,任太虚自然就是用了!

    任太虚笑了笑,这才收手,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一挥而就。

    “人臣之本,忠君爱民而已!国之有弊,自当上书求改之,足以国家生死以,*******”

    一下任太虚顿时定下了主题——变!革新!

    接下来,任太虚却是冲着大梁开国六十年了积累的弊端开始陈述,从北疆的兵事陈述到南方的水灾,说明其中的弊端,应当是如何改善。

    当然任太虚骨子里面到底不是一个愣头青,虽然是写的慷慨激昂,但是其中却是蕴涵深意!

    要是真的有人仔细看过了任太虚的这一篇文章之后,便是能发现,任太虚文章之中的这一切的弊端虽然看似天南地北,是从大梁的整体论述的,但是实际上却是将中心的主要矛盾直接指着开国勋贵集团!

    北疆何败之?

    有许多原因,后勤,或者是兵将,乃至于说敌人的强大,但是在任太虚的文章之中,虽然不反对前面的观点,但是却是隐隐的说这是整个勋贵集团疏于对北疆将士的管教,甚至影射出世对于有出身文人北疆总督的不满,所有背后拖着后腿!

    南方水灾,前朝余孽作乱!

    明明是有着天灾的影响,但是任太虚却是有更侧重于对于整个南方的地方军伍疏于训练,同时没能及时的镇压作乱,这就是直接将南方的作乱直接定义到南方的地方军制问题上。

    所以说,任太虚的这一篇文章之中的变革却是更主导在军政上面的变化!

    他写这一篇文章,自然是有着任太虚的想法。

    什么是政治?

    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

    他出身于寒门,终究是算文人,天生就与勋贵集团不对付!

    墙头草顾头不顾尾,这样是两边不讨好!

    此时的朝中又是党争,他自然是要主动的积极的朝着文臣集团靠拢,这一篇文章就是他的信号!

    况且主考大多都是文臣集团的大佬,在这个党争的关键时局,他这篇文章必定是能得到主考们的欣赏!

    况且任太虚之前思考朝中的党争的时候,一直都是在思考弘治帝的立场?目的?

    虽然是看上去目前是勋贵集团势大,压制住了文臣集团。

    但是站在一个皇帝的立场上,任太虚知道此时的皇帝绝对是对勋贵集团十分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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