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记忆在否?-《荒诞推演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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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一动不动的鬼,窗内优雅作画的人,一种无声的奇妙的默契蔓延开来,让肖雪宸逐渐安下心。

    不伤人的鬼她见过的,在推演游戏中,被扭曲的秩序和规则往往能催生出蕴含着因果的、介于理智与混乱之间的产物。

    鬼物便是最具代表性的。

    它们拥有的到底是怨恨与恶念,还是希冀和坚持,仅仅与真相有关,而非存在状态来决定。

    周咏笙……大概就是保存着高度思考能力的鬼物。

    或许是氛围太安逸,也或许是内心对队友实力的信任,肖雪宸玩着手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嫌累坐在了虞幸床上,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她大大咧咧的躺在床单上,坚硬的木板硌得她背后发疼,双腿还虚撑在地上,虞幸坐在床沿,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还是这样么……

    不管是谁,不管在怎样危机四伏的地方,只要夜里与他离得近,就会昏昏欲睡?

    他身体的情况这几年已经开始能影响别人了……

    画笔微不可查地顿了顿,虞幸掩饰起自己眼中的冰冷。

    该快一点解决掉了,否则,总有一天他会连解决问题的机会都不再有。

    ……

    长夜微明,拂晓扑朔。

    在第一缕天光从山头渗进来之前,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嘹亮鸡叫从不知何处开始,迅速传遍了关家村每个角落。

    虞幸眯了眯眼,手上的画差不多也完成了,而时间才五点,比他预想的早早一些。

    他放下笔,晃了晃酸胀的手臂,揉了两下腰,顺带心疼一波自己坐在硬木床上几小时基本上没挪地方的屁股,终于是站了起来。

    周咏笙给的血字提示,一切都指示着鸡叫前,也就是说,无论晚上有何种诅咒或者规则,从这一刻起都不作数了。

    对方后半夜乖乖巧巧一直站在窗外给他当“模特”,有它在,村长和妇人都没再过来找事。

    推开窗户,虞幸用胳膊肘支撑住身体,小臂搭在窗沿外,近距离望着周咏笙那张可怕的脸:“既然带着善意,那么你把我找来……到底是有什么心愿呢?”

    周咏笙睁大眼睛,双唇几次用力,终于分了开来,它发出虽然艰难但还算听得清楚的声音:“鸡叫……前……我说不……了话,我希望……你能……救救我,结束……这一切。”

    救救你,结束这一切?

    虞幸神色一动,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关键点是葬礼。”

    “!”周咏笙激动的神色证明了虞幸的正确,然而,它没有激动多久,就耷拉下脑袋,断裂的脖子没了控制一下子垂向一边,虞幸看得出对方是在表达沮丧,可这个效果嘛……

    只表现出了惊悚。

    “我说……不出太多,马上……天……亮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得……走了。”对方重新抬起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是我……最……喜欢的画……家,我……没有骗你。”

    说着,它身形开始变淡,很显然,它不是躺在祠堂里的那具棺材,而是头七归来的一只鬼魂。

    晨光已经快来了。

    “你等等。”虞幸叫住了它。

    他回身把画架翻转过去:“来,一晚上的成果,你看一眼。”

    周咏笙迟疑地看过去。

    画中,背景诡谲阴森,仿佛能勾起人心深处的恐惧,而画中央的平头青年……就像是与此格格不入的阳光派,嘴角扬着笑容。

    “你活着的样子,是我根据尸体模样猜的,怎么样,像吧?”

    “像……谢谢……你。”周咏笙早已僵硬的腐肉动了动,努力扯出了一个实际上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弧度,它以为自己与画中人是一个表情,朝虞幸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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