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汉将辞家-《永徽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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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妇孺……”见李治神情不悦,樊宁生怕他会怪罪薛讷,急道,“我打小便练武,师父说我是奇才,那史元年我也是交过手的,他脸上的刀疤便是我的袖剑所伤。若是我能跟着一起去,必定能对战事有裨益。”
见樊宁忘了用敬语,薛讷急忙向二圣请罪:“樊宁长于深山,鲜少入宫,如今因为战事心急,并非有意冲撞二圣,还请天皇天后看在她是急于为国立功的份上,莫要与她计较……”
一直沉默的武后轻轻一笑,说道:“方才陛下说了,非常之时,非常之将,又何必拘常礼。樊宁,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完罢。”
樊宁自知唐突,忙屈身向二圣一礼,定定神,用薛讷教过的敬语说道:“民女失礼,只是,先前曾听我师父说起,陛下的亲姑母,先帝胞妹平阳公主曾镇守苇泽县,守卫雄关,为纪念其功绩,当地改名娘子关,公主过世时,更是以军礼举丧……我大唐强盛,自然远未到需要老弱妇孺上阵的地步。只是大唐女儿亦如男子,也想卫国杀敌。就像……就像这些女官一样,兰心蕙质,每日为宫廷运转劳心出力,即便不能为官作宰,亦为大唐奉献一生,又哪里能说我大唐无人,要重用妇人呢?”
李治与武后听罢,没有立即回应,似是在权衡思忖。李弘见堂中气氛有些微妙,打趣道:“方才听樊宁提起平阳公主,儿臣心有戚戚,当年儿臣这位姑祖母,亦是与自己的夫君一道,镇守雄关,留下佳话。无论樊宁能否上阵杀敌,皆彰显了我大唐女儿之志,同仇敌忾,民心所向,又何愁贼人不死?”
李弘刻意将“夫君”两字咬得很重,惹得在场宫人掩口窃笑不止,目光在薛讷与樊宁脸上逡巡,悄然议论他两人着实看起来很相配。樊宁被李弘臊得小脸儿涨红,这些时日他们已经混得很熟,若非当着二圣,樊宁真想上去凿他两拳,眼下却只能悄悄嗔他一眼。
“陛下,”武则天侧身,对李治道:“陛下兴科举,废门第,网罗贤才,还立了臣妾这非名门出身之人为后,又给了臣妾无上殊荣,得以与陛下同守天下,便是最敢为人先之君,审时度势之主。昨夜贼人攻打紫微宫,臣妾与弘儿见他两人配合十分默契,薛慎言聪敏有谋略,强弓善射,颇有大将之风;樊宁武艺高强,巾帼不让须眉。他两人珠联璧合,必能早破贼军,还天下百姓一方太平安定,陛下何不玉成大唐女儿之志,又何必拘泥旧礼呢?”
李治不愿让樊宁上阵,哪里是因为面上的道理,但既然武后开了口,他便不好再反对。李治探出手,与武后十指交握,虚弱的面庞上几分宠溺,几分无奈,叹道:“那便依皇后所说,且由皇后为樊宁加封罢。”
武则天垂眼颔首,示意谢过,站起身拖着长长的绣锦袍,上前几步,妩媚面庞上朱唇轻动,面靥似酒窝般俏丽可人:“樊宁,本宫授你贞静将军之职,务必襄助李敬业与薛慎言,大破贼兵,扬我大唐女儿之志,你可明白?”
“民女谢二圣恩典!”樊宁没想到,自己这一闹竟还能挣揣个将军回去,只恨不能马上插翅飞去找到李淳风那老头,跟他好好显摆一番。但贼众当前,战事吃紧,到底不是玩乐的时候,樊宁谢恩后,随薛讷、李敬业等一干人等拜别二圣,抓紧一切时间往军中布防去了。
半日之内,驻扎洛阳的禁军、太子左右卫、龙虎军共八千人马在城西集结,编为前后左右四军,李敬业帅前军,李媛嫒帅后军,樊宁帅左军,薛讷帅右军。
四路人马整编后,于翌日凌晨开拔,李敬业带一千轻骑先于大部队进击,急行军三百多里,于晌午到达陕州附近。
陕州是一个小城,扼守两京古道上的战略要地,北面是中条山,南面是秦岭,当中的狭长谷地又有黄河穿流而过,可谓天险。陕州位于这狭长谷地的最东端,中段最窄处正是函谷关,最西端则是潼关。死守陕州,就等于堵死了从函谷关去神都洛阳的道路。那日战败的函谷关大唐守军,此时就退守这里,与史元年派出的贼众殊死作战,即将弹尽粮绝。
看到李敬业的军旗,那守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待确定来人真是援军,他差点哭出声来。两拨人马策应配合,立即给予乱贼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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