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旧墓之忆(下)-《沧海默浮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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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寒落下兴致来,抱怨似的数落了一句:“他这性子真是难缠……”
“难缠倒没有吧,毕竟这样的性子很温顺,算不上是麻烦。”
君寒淡淡勾了唇角,笑意难明,又瞥着窗框透进的阳光轻轻揉住眉心,“那可不好说,昔年有一个和他一样温和的人,却是最终撕裂了整个格局的毒手。人心难测,谁能知道那看似纯良无害的外表下,潜藏的是怎样的祸心。”
舒凌沉默。
“况且,”君寒又叹了叹,“他原本也不是善类,或者说,他早就失去了做绵羊的资格。”他如此意味深长的说罢,便撤了揉眉的手,忧色更甚,“那灵符出自北境。”
“什么?!”
君寒转弄着指环,“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可鬼无和鬼曳还没到……”
君寒一声嗤笑,隐隐约约藏了几许鬼火,突然沉着嗓音切齿道:“你真以为百里云把那两个人派出去了?”
“……”
君寒懊恼的咽下一口气,“算了……”
如果真要跟百里云计较的话,十扇肺也不够炸的。
但是那家伙似乎也长了一副温柔儒雅的面相。
果然,人不可貌相。
——
易尘追实在搞不明白,司徒诚这么一个不舞刀不弄枪的文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往这些邪里邪气的地方钻?
今日司徒诚便带着易尘追一路登上了休灵楼的第七层。
此楼里没有通往第七层的楼梯,却有法阵直达阵眼。
这法阵还是君寒布下的。
依君寒所言,“死水亦生荼毒,流泉可驱浊杂”,所以封印那邪物的法阵灵息进出流通,不易聚邪蓄力,比起绝对的堵塞压迫要好许多,却也脱不去扬汤止沸的意味。
司徒诚活像个百事通一般,这城里城外、鲜为人知的杂事他总能随口述之,一开了话匣子便滔滔不绝、源源不断,这会儿又絮絮叨叨的给易尘追讲解这阵法的构造,说的头头是道,乍一看还真不像个外行。
“此阵将邪物的灵息引入金师院,供铸炼师们分析此邪物类,顺便也能提供点注灵材料,既降低了威胁外界的风险,又不浪费,实在很高明。”司徒诚讲解至此,蓦然回头瞥了易尘追一眼,却是叹着回过脸去。
谁让易尘追不论什么时候都一定要挂着他那纯良温顺的笑容,活像个废柴羊羔子。
都说虎父无犬子,可这悍勇无敌、举世无双的元帅大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温顺一头羊呢?
都说习武之人身蕴杀伐之息,可易尘追身上非但没有那象征性的杀伐之息,反倒通身流蕴着一股文人温和的风度,有时甚至都能让司徒诚自愧不如。
两人站在封锁邪物的灵障边缘,司徒诚忧虑重重的打量着十步开外那个上了几道锁的箱子,沉默良久,又连叹了几口气。
“诚兄是觉得此事与这邪物相关?”
司徒诚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片刻,却又颔首,接着又是一叹,“虽然还没有明确的关系,但……”
“西域和鬼星之间的联系一直都很紧密。”
“嗯……”
司徒诚这个轻浮的家伙身上很少会有偏向于正经的态度,而此刻易尘追眼前的他却透出了不同于往日的忧虑。
看来也是真的为这事愁坏了。
“眼下也只好劝咱爹尽快将西域之事确定,否则这团迷雾再拖延下去,恐怕就要对中原不利了。”他此言方罢,便有一阵匆急的脚步声闯来,两人应而回眼瞧去,见是刑部的人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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