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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欠她的了,”徐绍寒开口,话语间带着隐忍的颤栗。
“已经还清了,”他在道,怕安隅在将刀子往前送一分,他握着刀子的掌心在度紧了紧、
许是隔得太近,鼻尖的铁锈味是如此的浓烈。
安隅心头微颤,视线从他的脸面上移到他的掌心。
仅是这一瞬间的走神,徐绍寒用巧劲将刀子从她掌心夺走,吧嗒一声丢在地上。
而后,伸长手,将人揽进怀里。
隔得近,安隅才清楚的感觉到,这人浑身都在颤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连三个对不起,带出来的是浓厚的鼻音。
徐绍寒搂着安隅,将脑袋抵在她的肩头,整个人都在颤栗着。
安隅呢?
她背脊挺拔,任由这人将他揽在怀里,伸手欲要将人推开开,可面庞上那冰凉的触感硬生生阻了她的动作。
2008年2月,安隅在外同徐启政说,弄死徐子矜和逼疯徐绍寒,让他选一样。
2008年二月底,徐先生离疯大抵只有一步之遥。
年少时分的过错逼得他不能喘息。
安隅的心有多狠,他便有多痛。
少年时分的阴暗岁月本该是过去了的,可现实总是让他想起那一幕,让他在罪恶,在自责中度日。
徐子矜要说法,安隅要结果,可没有人知道,那个曾经被一场绑架案弄出心理阴影的男人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是如何度过的。
需自己你痛了可以哭,安隅痛了可以将过错归结到他身上来磋磨他,可他呢?
他该如何?
这一切,目击这这一切的人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无人诉说,他的痛也无人知晓。
“你痛,我比你更痛,安安------你知不知道,我每夜每夜都在做噩梦,梦见那场碎尸绑架案,梦见你我而去,梦见孩子没有了,梦见我成了孤家寡人,我所害怕的一切都在尽数发生,所有人都在责怪我,可无人问我,忆起往昔,我会不会痛,年少时分发生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啊!我说要护她余生,可这余生中不包括爱情,从未曾包括,安安--------。”
说到此,徐绍寒的哽咽声在客厅里异常明显,他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孩,好不容易找到亲人了,如何也不愿意撒手。
而安隅,被他抱在怀里,那压迫感令她不能喘息。
“所以呢?你的亏欠要带上妻儿一起?”
徐绍寒没有回答安隅的问题,他抱着她,沉闷的抽泣与哽咽声在她的肩头传开。
此时、徐黛与叶城早已退出去了,整个屋子,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我以为,仅是如此,可成年后,我才知晓,这一切都是天家人的算计,徐氏集团的前身是徐子矜母亲的产业,天家人为了将这一切控在掌心对他们一家四口痛下杀手,所以,你问我有何难言之隐时,我不能说、也不敢说,你要我如何告知你,我的家人是刽子手,我十岁那年,间接性的帮着我的家人谋划了一场谋杀案,安安------我不能说啊!”
他那只受伤的手,紧紧的摁着安隅的腰肢,微微颤栗的嗓音在此时听起来如此的苍白无力“我不能说啊!”
徐绍寒隐忍了二十年,这二十年,过的何其艰难,他以为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可此时,他不得不用这个秘密来换取安隅的原谅。
不得不。
婚姻与家族跟前,徐绍寒第一次选择了婚姻。
安隅抬起的手缓缓垂落,落在身旁,她问徐绍寒,话语平静“徐子矜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答,平静而又隐忍。
这夜,安隅未动,站在原地,任由徐绍寒抱着她,久久未动。
不知是震惊,还是感叹世间的凉薄。
帝王之心何其阴暗?
天家人,为达目的又是何其的不折手段?
安隅不敢多想。
她静静的站在原地。
心下是无限悲凉。
若说可怜人,谁能比得过徐子矜,徐启政设计杀死她一家四口,而她却喊了敌人二十年的父亲,何其可悲。
不仅如此,还将她圈在那个家族里?
以彰显她的仁慈大义,对下属遗孤的关爱之情。
让世人以为他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帝王。
可实则?
不、他何其狠毒?
这场戏,演了二十年。
徐启政杀死徐子矜的家人,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产业,让她在豪门这个牢笼里呆了二十年。
“你开车撞她,我不是因为爱,才推开她,是因为不忍,安安~~,”徐绍寒的话,带着哽咽与轻颤,他下巴落在安隅肩头,那隐忍的泪水悉数进了她的毛衣里,而后渗透,打湿了她的肩头。
微凉的触感让安隅回神,客厅里,她的背脊依旧挺拔。
眉眼间的倔强有片刻消散,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若论童年悲惨,我也不幸,那我是否因为她的不幸而原谅她对我的所作所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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