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2007年10月23日,安隅行至事务所大厅,值班保安正在听着夜间新闻;【2007年霜降比2006年要来的晚些,比起去年足足晚了五小时,提醒广大市民,要做好防寒准备,秋深山有骨,霜降水无痕,霜降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也是秋季到冬季的过度,繁霜降兮草木零、又是一年菊花开----------】 主持人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从广播里流淌出来,进了安隅耳畔之内,前半段,她听着,可后半段,她什么也听不进去。 这夜间,保安听着广播看着自己的老板行至大厅,而后站在门口半晌,缓而低眸看了看自己掌心,在然后,将那空洞无神的目光投向屋外,有那么一瞬间,保安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只剩她一人。 那种苍凉与悲哀毫不掩饰的从她周身散发开来,席卷周边所有事物。 安隅低眸看掌心时,她在想,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又多了一分。 她在看,看自己掌心此时是否已经猩红一片,她的掌心此时是否已经沾满了鲜血。 “在听?”那侧,话语传来。 安隅猛然回神,她将包包挂在臂弯间,掌心狠狠的在裤缝上擦了擦。 她在害怕,在颤栗。 但即便如此,她也要告知自己,不能停歇。 “在听,”她说,停驻良久的步伐抬步向前。 跨向屋外时,一股凉风吹来,让她猛然之间一个惊颤,屋子挡住的寒风,此时悉数都归还给了她。 眼见叶城的车停在门口,她快步奔过去,不待叶城伸手拉开车门,她自己动了手。 让这个警卫站在车旁及其尴尬的站了好一会儿。 “挂了,”她说。 而后不等那方回应。 直接收了电话。 “去人民医院,”叶城上车将一拉开车门边听见后座声响响起。 他稍有疑惑,打量了后座女主人一眼,遂问道;“您是不舒服?” “没有、去就是了,”她不愿多言,也无甚心情多言。 首都这座城市,从来不缺乏奋斗的人,这夜间十一点的光景,大街上依旧有急匆匆的行人在奔向下一个地点。 窗外,寒风吹落了树叶,将干净的街道铺上了一层树叶。 来往行人踩在树叶上,是那般容易。 叶城将车子开进去停在人名医院院落里,安隅坐在车里侧眸往这这间医院的门口许久。 推门下车,站在车旁,她仰头望去,那仰视的姿态将她是如此静默。 叶城自知他是个俗人,肚子里没有几分墨水,但此时,你若问他该用何种言语来形容安隅,他定会用简单、浅白的话语告诉你。 你见过山巅之上仰视天空的雄鹰吗? 它们任何时候,都是沉默的。 那无言的姿态,好似除了上苍,她们便是这个世界的王者。 而这夜间十一点,安隅左手插兜站在医院旁,仰视高楼的姿态好比山巅之上仰视天空的雄鹰。 那孤傲的姿态,不将底下的苍生放在眼里。 除了天、她便是王。 许久之后,她抬手,敲响了驾驶座的窗户,叶城摇下车窗,只听女主人那及其清冽冷漠的嗓音响起;“有烟吗?” “什么?” “烟、”她再度开口,言简意赅。 这夜间,叶城许是吓着了,给安隅掏烟时,手都在抖,那颤颤巍巍的模样好似站在他身旁问他要烟的不是自家女主人,而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女阎王。 当某日,徐先生问及安隅今日状况时,他如数告知之后,只听周让在身旁道;“2007年10月23日晚十点四十五分整,赵家女佣人的儿子在医院进了太平间。” 有那么一瞬间,叶城的腿都是抖得。 他不是个怂货,一个能在前线舔血回来的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会害怕这些鬼魅之物? 他怕的是安隅,是安隅那日站在医院门口的那种遗世而独立的姿态。 那种俯瞰苍生的冷漠。 叶城伸手,将烟盒给了安隅。 安隅伸手抽了根烟出来,微颔首,拢手点烟。 那娴熟的姿态好似她是一个多年的老烟民。 深吸一口之后,薄薄的烟雾从她唇瓣间出来,随后迎风飘散。 消失不见。 一根烟,她抽了一半,风抽了一半,还剩点点星火之时,她伸手将香烟丢在地上,抬脚碾灭。 就这个动作,叶城觉得,安隅跟徐绍寒之间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走吧!”她说,话语寡漠中带着无情。 随后,拉开车门,离开此处。 叶城不知她为何会来这里,不敢多问,也怕问。 人生来去之间,自有生死来定义, 而有些人的生死,是自己不可控的。 窗外,暖黄的路灯洒下来落在她的脸面上,让人看不清她的面色,但前座开车的人知道,车内气温依旧在直线下降。 这夜间,回到磨山,徐黛还没睡。 见她抱臂进来,迈步过来温声道;“怪我,今夜霜降未提醒您加衣。” “无碍,”她道。 霜降在夜间,是她自己加班过量。 这夜,安隅回到磨山冲了个热水澡,才将周身那抹子寒凉压下去, 站在镜子前的人看着被雾气蒙住的镜子,他伸手擦了擦镜子上的雾水。 试图让自己的脸面变清明些。 可有些东西,哪里是瞬间就清明的, 与恶龙搏斗久了,自己亦是化身成了恶龙。 安隅在想,她此时,到底是安隅,还是复仇者? 她的父亲,是个学者,自幼教她做人的道理,可这些道理,她怎能用在那些人身上? 雾气在起,她再度伸手擦了擦镜面。 可浴室里,空气不流通,哪里是擦得清楚的? 她越是急切的想清明些,便模糊的越快。 如此反复,反复,在反复。 她内心的焦虑与急躁让她成了一个被情绪控住的人。 霎时,她起了狠心,伸手挑开水龙头,掬水浇向镜面。 可到底是范围太小,于是,她伸手拿起台面上的洗漱杯,一杯水浇下去。 水花四溅,湿了她的衣物。 “太太------。” “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与轻唤声惊的她将手中的瓷杯猛然甩向远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