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庆云一路奔往所居茅舍,远远望见陈叔的儿子文赞正在打扫院落,便迫不及待地喊道, “文赞兄,陈叔可在屋内?” 陈文赞抬头见是庆云,憨厚地笑了起来, “云弟,你来晚了。方才有个小姑娘来找爹。爹草草收拾了些东西就出门了。” 庆云还是不信,一口气冲进了屋。 见陈叔果然不在,只得转身出门悻悻道,“难道,陈叔就没留什么话给我?” “这……应该是有些嘱咐,你可以去问问那个小丫头。她,她仿佛是去找你了。哎呦~”,陈文赞正在冲屋门口的庆云说话,冷不防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不由惊叫了一声。 只见背后一对美目笑吟吟地望着她,“你在喊谁小丫头呢?” 陈文赞傻笑着指了指瓠采亭,瞧向庆云,“就,就是她。” 瓠采亭上下打量着陈文赞,面色也是颇为惊讶,“你居然不会武功?” “我身子骨硬朗,爹说我不用拳来脚去地强身。倒是请了位先生,说是要给我补补脑子。”陈文赞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对不习武功一事毫不在意。 这样乐天的性情多半都得上天福泽厚爱,只是往往令旁人颇为无语。 瓠采亭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没有跟陈师叔学剑,就不要跟我们去洛京了。” “洛京?你要带云弟一起去洛京?” 庆云走到陈文赞身旁,用力地晃了晃他的肩膀,“是的,我去洛京找陈叔,这里就麻烦你了。” “可是爹不是说他不会再回北方……” 瓠采亭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打断道,“陈师叔真的从来没有和你们讲过他师承出处?” 陈文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庆云也是一脸无辜,“陈叔从未提及过自己的师承,只简略地介绍过传我剑术的原因。他说我们庆家祖上是东周第一刺客庆轲,累世侠名,不可断了传承。其他,我就一概不知了。” 瓠采亭摇了摇头,“也罢,也罢。还是我来说吧。” 说完这句,她忽然正色,刚才和陈文赞恶作剧时的俏皮神情刹那间消融在一脸肃然正气间, “天下剑宗有五,其一檀宗,历任掌门以檀君为号。 上一任檀君,便是庆师弟的父亲庆易寒。 十八年前庆师伯于平城行刺北魏幼帝拓跋宏和摄政的冯太后失败, 当时将他擒住的,乃是北魏内廷第一高手,同出本门的盖坤师叔。 庆师叔为了保全其他同谋的义士,力战至死。 本门因此案遭到株连,几乎覆灭。 幸亏我师父在魏帝身边隐藏多年,暗中保护陈道巨师叔逃往南齐,但也告诫他不要再传武功,不可再回魏土。 这大概就是陈师叔从未对你们吐露旧事的原因。 我檀宗一门因此在江湖匿迹十余年,也不曾再立檀君。 但是近些年来,那些暗中得到庇护的门人已经渐成羽翼。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门中也有再立新掌门之愿。 这次师父特意请陈师叔速去主持大局。 莫返魏土的约定,自然也就不再作数了。 庆师弟既然跟随师叔学剑,自然也可以一同前往。 今日我和庆师弟虽然只交换了一招,发觉师弟似乎并没有修习本门招式。 但其中剑意绵绵,气韵不凡,于剑道已有小成。 此次若能和门人多多切磋,想来前途不可限量。” 庆云听罢大喜,右手重重地拍在了陈文赞的肩上,“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陈叔以前从未提起过我父亲的事,这次若能见到宗门的人,可要好好聊聊。师姐,既是本门盛事,文赞兄和我们一起同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陈文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拿出一本卷册苦着脸说道,“父亲临走前让我一切听祖先生的。这本算经里的题目没有做完,并经由先生批阅,是万万不可以离家的。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此忤逆,怕不得被他打断了腿?” 庆云撇撇嘴,勉强算是认可,随手拿起那算经翻了几页,只看得浑身毛发直立,“这,这都是什么鬼题?”于是抄起卷册拉着陈文赞就走。 “云弟,这是何意?” “帮你找人解题啊!不然怎么办?让你在这里耗一辈子?”在庆云大笑声中,陈文赞和瓠采亭也无奈跟了上来。 邗沟之外有西峰,西去不过十数里,山高不过百丈。 但若说步行由此直上顶峰,对庆云和瓠采亭这等习武之人,到不觉如何,却可怜陈文赞跟着遭罪。 到半山时,二人见后者囧相,相顾莞尔。 于是一人一臂将陈文赞架起,任他一路呼号,这才赶在日落前到了山顶。 奇石怪树,落日红霞,一幢朱漆的两层小阁耸立其间。 庆云也不拍门,运足中气高声呼道,“暅之,我来了!” 只见一道剑影自顶层窜出,银光融在薄暮的霞光里,完美地隐藏了剑龙去脉。 庆云见状,竟忽然背过身去,不受霞光所扰,听风辨位,随手一剑甩出,便是一道寒光拔地而起。 瓠采亭心头暗赞,这师弟看似随意为之,但其中暗合本门“巽岚五起”剑意,至精至纯,不含丝毫杂念。 人不动念,剑风自生,剑观我生进退,不失其道,正是“风地观”的心诀。 那飞来剑影倒仿佛是自投光幕,原本占尽了天时地利的一剑,优势已被化解得一干二净。 飞剑俯冲之势,本如离弦之箭,在那寒光起时,又忽而回旋。 来人仿佛是借了庆云一剑之力,下落的势头忽然一缓,如云朵般飘起,又徐徐落下。 只见那云影里闪出几道霹雳,银光明灭几度,一息之间,已出手五剑。 庆云拧身挥剑,剑如春风,风行地上,虽然看似不着力,挥扫之间便卷走了那五道寒芒。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