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王后要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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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个滚字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听见任何声响,却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气息都冷了几分。
安潇湘这般自言自语的怒吼,将周围的杀手都唬得怔了一怔,又窃窃私语着,“这婆娘该不会疯了吧?”
这头的声响自然引起了刘言那伙人的注意力,并迅速拢了过来,火光很快将那块地包围,却见地上躺着面色苍白的安潇湘,不知是死是活。
刘言便四下扫视了一圈,见那伙杀手不知去了哪,便赶忙上前。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探手,欲探鼻息,却被安潇湘一把攥住了手腕,“没死。”
“那就好那就好...此处不安全,我们快快赶路离开才是...”刘言说着,便要将安潇湘搀起来,同时又有些疑惑与焦虑,“这信都送回整整两日了,为何皇还未派人前来接援呢?”
刘言的武功与安潇湘差不了多少,也只是狐假虎威罢了,若真对付起杀手,那是半分胜算也无的。
“你如何说服了那些百姓来?”安潇湘被搀着站了起来,被那断腿疼出了一身虚汗,却仍是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直立起来,她下意识伸手入怀,想摸出霜纱戴上,却只摸到一块硬物。
安潇湘面色一沉,顾不得多少,便将那面具取出欲戴上,却顿感有些不对劲。她攥住面具的手缓缓落下,侧耳仔细去听四周细微的声响,眉头紧蹙。
风越来越大了。
“我给了它们一人半两碎银,让它们来撑场面,动了手的给五两...”刘言自言自语着,并未注意到安潇湘的表情,正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却霍然听到身后有重物倒地的声响接连响起,周围的火光也越来越少、越黯淡,直至黑暗全然将二人笼罩,只剩他自己手中的火把还亮着。
刘言咽了口口水,缓缓回过了头,顿然僵直了脸色,发出一声惊呼,安潇湘便再未听见其他声响了。
随后,那伙杀手的声音再次闯入她的耳膜中。
那杀手的声音有些惊愕,“想不到,中了我的毒针,你竟还没死。”
随即他又势在必行地道,“不过现在,你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安潇湘便听见‘哐啷’一声,剑从剑鞘抽离的声音,随即又有剑锋卷起,她便下意识将握着面具的手抬起,挡了一剑,那面具当即便被劈砍得裂开,掉落在地上。
安潇湘也被那剑风一卷,再也支撑不住,一个后仰便倒在了地上,连着后脑勺磕在了地上,顿然头昏脑涨,却不敢宽心。她随手抓起一把沙石便朝四周扔去,抓到什么便扔什么。
安潇湘方才跳楼时早已对腿造成了二次创伤,腿上刚包扎了不久的绷带已隐隐透出了血迹,后脑勺也被撞得头破血流、鲜血直流,毒针刺入她的皮肉后,便迅速溶解入了血肉,却毫无功效。
分明任何杀伤力都没有,她仍在拼尽全力反抗着,张牙舞爪的模样,活脱像一只小猫咪,让一众杀手又为她这股泼辣劲来了兴趣,哄堂大笑起来。
荒村之中,所有的百姓都倒在了地上,数十个杀手将安潇湘团团围住,刘言也在方才一瞬间被打倒在地,如今只剩安潇湘还睁着眼与这些杀手周旋。
那杀手说出了这番话,却带着好不这样的坏意,“这小娘子,还挺泼辣的,左右也是将死之人,不如...”
“嗯?”他这番话却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带着一股子不容违抗的震慑,应当是这伙人的领头之人。他毫不留情面地打断道,“你应当懂得规矩,动手。”
杀手这行,最忌讳的便是行污秽之事,坏了规矩,最好便是动作迅速,杀了快撤,而今日预料杀安潇湘的时间,的确超出太多了。
那杀手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一眼疼到发抖的安潇湘,只能应下,又一次提起了剑。
安潇湘分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下意识闭上了蓝眸,用手遮挡着头,等待着剑锋落下,却迟迟没有动静,甚至四周比方才还要寂静了一些。
下一瞬,又接连响起了几个重物倒地的声音,让安潇湘的呼吸更为沉重,仍不敢放开那捂着头的手。
安潇湘感觉有一股淡淡的莲香扑来,似莲香,又不似莲香。
嗅入安潇湘的鼻翼中,她只感觉分外高洁,似天边的云雾一般,清浅淡然,却遥望不可及的气息,十分熟悉。她只感觉有一股藏匿于心底深处的光,破茧而出。
一道清浅淡漠的声线,褪去了少年独有的稚嫩,却难掩那掩藏多时的情意,缓缓响起,“我来迟了。”
……
此时,十里之外的荒亭中。
红衣公子倚着腐朽的石柱,目色若有所思地望着来时的方向,那半分光亮也无的荒村客栈,此时早已没了动静。他妖眸之中难掩不悦,却仍在凝望着远处,心中隐约感觉不安。
芷几番挑了挑纤长的手,欲撑起身子,却还是顿住了动作,目光从始至终没从安潇湘所在的方向离开。
就在芷第六次忍不住要动手时,欧阳斯默默隐现而出,低言道,“公子,属下去瞧瞧?”
欧阳斯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决,以及在意,也瞧出了芷的不快与烦闷,多年的主仆情谊,他总能揣测出他的几分思绪。
芷缓缓侧目,慵懒的目色沉凝,傲慢而漫不经心地支起了艳绝的容颜,惑人而微哑的声线不掩不悦,慢声道,“小安儿让芷滚,芷为何要去?”
还不待欧阳斯开口应下,他又傲娇地扬了扬手,“去。”
欧阳斯:……
欧阳斯再回到那座荒村客栈时,便见一地杀手的尸首,以及昏迷了一地的百姓与刘言。
这便是做杀手的职业道德,说杀一个人,便杀一个人,多余的人一个也不会动,毕竟只拿了杀一个人的赏钱,所以全无伤亡。
欧阳斯面色淡然,挨个寻了一圈,却并未见到安潇湘,才皱起了眉。他四下扫视一圈,却见地上静静躺着一副裂开了的玄色面具,显是被一剑劈开的。
欧阳斯拾起面具,循着血迹瞧见遍地染了血的纱布,血迹还未干涸,显是刚走不久,但安潇湘离开,怎会不带走她身边那个小子?这遍地的杀手,又是何人解决的?
此事疑点重重,但唯一能确认的便是,至少安潇湘是安全的。
离此处最近的便是思城,若安潇湘要回懿城,思城便是必经之路,她伤势严重,走不了多快,所以赶在她走之前去堵人便可行。
看看究竟是何人,能将这杀手打成这般模样,而安潇湘身边的高人,还有谁。
赶去思城,欧阳斯第一时间便派人驻守在城门口,却听闻墨白与安家营前一日刚离开,所以来帮安潇湘的绝非自己人。
墨白离开,同时撤离了驻守思城的眼线,前往尔城,再近一座城池便是懿城了。
查遍了懿城的医馆,都没有安潇湘来过的痕迹,正在若有所思之时,城门口发现了一辆可疑的马车,马车上有尚国的烙印与章痕。
马车队伍庞大,足有数百人之多,伫立于马车四周,见是尚大皇子欧阳斯,当即便垂首行礼。
欧阳斯不管不顾,当即便策马而去,掠过一众人,拦住了马车的去路,肃然淡声道,“车内何人?”
马车车夫正与车内交谈,再转过头,看向欧阳斯时,让他怔了怔,而此人正是琉璃。
琉璃当即便下了马车,行礼道,“大皇子,二皇子正在思城游历,您这是?”
说着,马车的帘子便被一支熟悉的折扇微微撩开,欧阳习习一如往日一般,笑得风流倜傥,左拥右抱地揽着两个美人。
见是欧阳斯,他桃花眸越发兴味,毫无欲下马车行礼的模样,极为随意地道,“怎么?在下抱两个美人,游一游夏国,大皇子这是不愿意了吗?”
“莫非,大皇子是嫉妒在下?”说着,欧阳习习又好似要忍痛割爱一般,将其中一个安静的女子拥了一下,“既然如此,在下便让你也尝一尝美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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