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王后要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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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将橙子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往下观望了一眼,便见会场中缘分聊得热络的掌柜老板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酒,却好似凝固了一般,停在那处。

    而他们的身后站着数十个黑衣人,正拿刀架着他们的脑袋,再将视线往上,连二层之上的人也没有放过,所有的富商都被刀架着脑袋,包括青木流沅。

    青木流沅虽被黑衣人要挟,却从容淡定的好似没事人一般,仍就是那优雅的姿态扫视四周。

    墨白脸色煞变,与良闵对视一眼,当即便看到了一样的神色,“这一回,才是真正的中计了,看来为了将我们拿下,那人将整个会场都包围了,宁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人。”

    安潇湘暗自捏紧了拳头,却见眼前一片黑暗,她努力地听身边的风声,“不行,僵持在这儿迟早会死,我们得有一个人出去通风报信,找人救命。”

    她这回将所有人的都带来了,外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包括夏无归。除非夏无归手底下的人有偷偷跟着她,但安潇湘一想到淼沝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径直说了一句,“橙子就你去吧,你轻功好,这儿可能有大麻烦了。”

    不知道究竟是何人非要她的性命,但是不论是何人,今日之后她必要将之揪出来。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挺过今日。

    芷会干这种事吗?安潇湘首先便排除了芷害她的可能性,如果他要出手,早已出手了,何必要等到如今了?何况她于他而言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轻易杀她。

    那么还有谁会做这事呢?青木流沅?但她们之间有何深仇大恨?要到杀她的地步?

    再细想想,眼下商会里头每一个人都有害怕的可能,因为她是黑衣安潇湘啊。

    面对如此严肃的局面,橙子也只能点头,一闪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嘎吱”一声推开了窗,越出了商会的窗沿,再不见踪迹。

    这推窗的响声,好似吹响了战争的号角一般,杀手们纷纷动起了手,将每个商会老板追着跑。

    带着护卫的商会老板被护着严实,而不带侍卫的人便只能跑出门外,越快越好。

    这些个杀手好像有目标一样,并不是针对商会老板,只是想将他们吓走,而后如安潇湘所料,杀手们纷纷走上了二层之上,安潇湘的席位之中。

    安潇湘看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阵阵刀光剑影的声音。有一些冰冰凉凉的水泽溅到了她的脸上,安潇湘知道这或许是血。

    良闵与墨白相继遇到了麻烦事儿,皆从她的身边撤开,那只感觉到他们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安潇湘在一片漆黑之中摸索着桌案,不动声色地握起了玉面杯盏,霍然往身后传来脚步声的地方砸去。

    那黑暗之处传来一声轻轻的痛呼声,见砸对的人,安潇湘又再拼命砸了几下,却霍然被扼住了手腕,跟前传来熟悉勾人心弦的气息,以及慵懒如旧的声线,“芷来就小安儿,小安儿竟还打芷,芷的心好痛。”

    见是他,安潇湘怔了怔,又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酒盏,警惕道,“救我?我怎么不信,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来杀我的?”

    身侧传来一阵轻笑,随即,她手中的杯盏便被夺了去,“若芷要动手,何苦等到今日?芷又何必费功夫了救小安儿呢?”

    “说的有些道理,那你知道今日这事儿是谁做的吗?”安潇湘并未全然放下警惕,而是反套他的话,“你告诉我,我便相信你。”

    只要是芷说出的话,安潇湘的确能相信,因为她知道芷并非那种耍阴招的人,即便是耍阴招,也是光明正大的耍阴招,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他在耍阴招。

    所以安潇湘才敢断定,此事十有八九并非芷做的,他要做这事儿,必然会提前通知她今日小心一些,或者光明正大的告诉她,动她的原因。

    芷似乎思虑了片刻,黑暗之中的他并没有言语,让安潇湘有些焦虑。

    良闵与墨白声音早已不见了,耳侧仍有凌乱的刀锋劈砍的声音,似乎就近在咫尺,怪吓人的。

    安潇湘伸出手在黑暗中胡乱的抓了两把,却并未抓到人,她有些茫然与害怕,面上却不动声色,声音却有些惊慌的颤抖,“你搁哪儿呢?给我出来。”

    倏地,安潇湘的身后忽然被拍了拍,她霍然转过了头,便是一个大嘴巴子要抽过去,却又一次被扼住了手。

    一个带着异香的温暖怀抱将她拥入怀中,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勾人心弦的声线,喷洒于她的耳侧,“小安儿,你是在找芷吗?”

    还不等安潇湘说出任何言语,芷便霍然旋了个身,安潇湘双脚悬空,只感觉自己置身于半空之中,她忽然有一种,从一个坑爬起来,又跳入另一个坑的感觉。

    刀光剑影的声音逐渐远离了她的耳廓,她也不晓得自己被带到了何处,只被这狂风刮的迷了眼,囫囵地说了一句,“你要带我去哪儿?”

    话音刚落,安潇湘便骤然离开了那温暖的怀抱,只感觉忽然自己落了地,脚上踩着柔软的触感,像泥土一般。

    芷去哪儿了?

    她一步一步踩踏着,摸索着,却感觉到脚下踩到了柔软的东西。她顿了顿脚步,四处转了转脑袋却并未听见任何声响,试探一般地说了一句,“你搁哪儿呢?”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至少能确保,此时的她暂时是安全的,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安潇湘慢慢蹲下,摸索着刚刚踩到的东西,软软的,一根种在土里的。

    是花。

    安潇湘摸了摸这根被她踩瘪了的花,又摸向旁边,果真是一大片花圃。她轻轻嗅了几下,便认出了这股气息,是芷身上的那股味道。

    懿城中有这么一大片花圃的地方可并不多,莫非这也是他的根据地?

    安潇湘摸索着一片片的花圃,又触上了硬硬的树干,摸索着来时的路,一路往前走去,直至处上冰凉的石面。

    像是一个小屋子。

    安潇湘小心翼翼地跨入门槛,走了进去,摸索着四面的围墙,坐在了一张冰凉的板凳上。

    不知何时才能等来救援,并在此歇会儿吧。

    她的视线至今还没有恢复,也不知是喝了何种毒物,才让她的双目失明,以后能不能治好,或者说以后能不能再看见,都是个问题了。

    ……

    此时,无生宫。

    橙子与玻璃交接,二人也是脸色一片煞白。

    安潇湘又失踪了?

    当玻璃将安潇湘失踪的消息传递上后,王座之上,至高无上的帝王当即便震怒无比,大步走下阶梯,出了无生宫。

    玻璃也不敢懈怠,派人包围了方才的商会,只见商会各处遍布杀手的尸体,墨白、良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命人一探,却还有一口气喘着。

    霸凛傲慢的帝王踏入商会会场的一刻,四周的空气便似下降至冰点一般,能达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令人不由生畏,不敢直视。那俊美堪比神魔的容颜之上,尽然震怒凌人,目色所指之处,便是一片闻风丧胆,不寒而栗。

    商会早在杀手涌入的那一刻,便混乱了,富商掌柜们只顾四处逃窜,如今已是半个人影也没有了,只剩地上躺着的那些个人。

    无论看哪处,都没有安潇湘的踪影。夏无归眸色骤然一沉,深褐色的瞳孔之中,仿若住着火山一般蓄意待发。

    赶在夏无归发怒之际,玻璃赶忙碰上枪口,抵挡着这即将涌动的火山。他面无表情,却恭恭敬敬地道,“皇,也不算全无所获。”

    说着,玻璃便扬了扬手,皇卫便押着一人上来。

    淼沝水一直面无表情地立于一旁,却在看清那人的脸之后,豁然瞪大了眼,却迅速恢复如常,不动声色地与之对视一眼。

    欧阳斯面色淡然,与淼沝水对视一眼之后迅速挪开的视线。他动作如一地清浅淡然,好似此处被抓的人不是他一般,半分也没有慌张的意思。

    “尚国大皇子?”夏无归大步上前,扫了一眼欧阳斯。他冷嗤一声,毫不遮掩轻蔑傲慢以及即将爆出的怒意。沉声道,“孤的王后在哪?”

    他并未改弯抹角,而是直接问出了这番话。

    欧阳斯是诸葛隻的看门狗,玻璃是一清二楚的,身为一个皇子,却卑躬屈膝的跟在诸葛隻身边十几年,比仆从还忠心耿耿。

    此时,便是需要这么一个人承担皇的怒火,他就怕空手而归,到时承受怒意的便是他们皇卫队了。

    欧阳斯面色淡漠,看不出喜怒,“你的王后在何处,我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欧阳斯便骤然被人提起了颈,高高举起,手中的力道不减,逐渐加重,令人窒息。

    夏无归身高魁梧,举起欧阳斯丝毫不费力气。他骤然又将他狠狠一甩,砸在了地上,欧阳斯被这几道逼迫地吐出一口鲜血。

    淼沝水赶忙上前劝道,“皇,若杀了他,便没有王后的线索了,不如留他一条命,且让属下审一审他。”

    夏无归满含压迫感的目光直落在了淼沝水身上,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压迫人,让她呼吸都困难了些。他缓缓抬手,并无任何言语,却让众人收了口气。

    淼沝水赶忙将欧阳斯给逮了下去,玻璃又命人一个一个敲醒安家营的人,但凡是活着有喘着口气儿的,一个个拖出来审。

    商会直接便成了刑司,活着的杀手们被一盆一盆盐水浇醒,鞭抽着。

    省了良久也审不出结果,反而让杀手们自尽了好几个,夏无归的心头越发沉怒,又沉声道,“将欧阳斯拖出来,一起审。”

    玻璃点头吩咐了下去,淼沝水的脸色却霍然一僵,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隐匿于黑暗之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

    安潇湘实在又困又累,便靠在小桌旁小憩,却霍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她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却也能猜出跟前之人是谁。她捋了捋思路,认真的开口道,“谢谢你救我。”

    “救你?”

    芷的言语冷淡,也并无方才那般热情了,却依旧是那般好听动人,少了那拖得长长的尾音,安潇湘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安潇湘觉得有些惶恐,毕竟线下他虽脱离了危险,但眼前的威胁却不止那些杀手,跟前不就站着最大的一个危险吗?

    还不待安潇湘反应过来,她便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随即毫不客气的揽了上来,将她捞了过去,那一瞬,她便落入了一个熟悉而弥漫着异香,温暖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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