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你怎么不心疼我?-《嫁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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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

    “你知道,姑娘的家里出事之后,所有的倚仗,便都没有了,可那个时候,那姑娘,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的。”

    哀莫大于心死。

    她那个时候,许是熬干了所有的泪,是真的哭不出来了。

    又或者,心死了,就什么都不去想了。

    痛苦,磨难,那些于她,也就那么回事儿,伤不了她半分。

    只是林月泉,实在是够狠的。

    温家大厦倾颓,他仍觉不足,还要在同一日,去见她,去告诉她,他其实,从来没有爱过——

    温桃蹊脊背一僵,毛骨悚然。

    时至今日,纵使记忆渐次模糊,想起来,她仍然后怕。

    是真的太可怕了,这个人,这些事。

    天晴朗,微风暖暖,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她下意识抱紧了自己双臂。

    陆景明想上前去抱一抱她,又恐怕唐突:“我们去堂屋,叫丫头奉热茶上来,慢慢说好不好?”

    温桃蹊摇头:“你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

    他很配合的摇头。

    她望过去,眉眼间温柔一片p:“是人心。”

    陆景明面色倏尔僵住。

    人心难测。

    初遇她,不,第一次与桃儿深谈时,她便说过。

    现在,他的姑娘,讲述着听来有些莫名的故事,站在他的面前,同他说,最可怕的,是人心。

    “桃儿你……”

    “姑娘家中败了的那一日,她的夫君,去见她,其实那个时候,她的夫君,对外说她养病,把她软禁了起来,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什么人。”

    是没见过,就连林蘅,那时也来不了了。

    “然后呢?”

    陆景明想劝她,别说了,他看穿了她的伪装和痛苦,实在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但他……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要知道,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一切。

    这个缥缈的故事,和她,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与她有关的一切,他都不愿错过分毫。

    所以他放缓了声,虽然不舍得,但还是问出口。

    温桃蹊又想笑的,但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僵硬了,扯一扯,皮肉都是僵的,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脸,没能笑出来:“那时候,姑娘才知道,她与她心爱的夫君之间,原是有着血海深仇的,而她的夫君,从来没有爱过她,一步步的接近,步步为营,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姑娘家里出事,也是他数年筹谋,钻营出来的结果——”

    她猛然咳了两声,等咳完了,又干呕,弯着腰,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可事实上,她什么也吐不出来。

    陆景明吓坏了,再顾不得什么唐突不唐突,一步跨上前去,把人揽入怀中:“你没事吧?我带你去看……”

    “我没事。”

    她觉得恶心。

    原来想起林月泉,想起他做过的那些事,还是觉得恶心。

    她觉得很难过,捂着肚子:“你瞧,这小郎君,是不是挺不是东西的?”

    何止不是东西。

    “什么样的血海深仇?”

    温桃蹊窝在他怀里,难得的乖巧,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

    其实到死,她都只是懵懵懂懂。

    按林月泉那只言片语中的意思,无非是说,温家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家的秘方,占为己有,还为此,害死了他的祖父,这就是林月泉口中的血海深仇,所以他要报复,用尽最卑劣的手段,去报复温家。

    但究竟怎么样呢?过去的事情里,细枝末节,她便不清楚了。

    陆景明见她似乎是平缓下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仍旧不放心,带着她,打算回堂屋去。

    只是才走出去了几步而已,温桃蹊扯了扯他的袖口,他低头看怀里的人儿,眼底全是心疼:“怎么?”

    “你怎么不问问我,这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陆景明揽着她的那只手,倏尔紧了下。

    温桃蹊小脸儿更白了白:“你猜到了?”

    可他不敢确定的。

    这种事情,太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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