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她是故意的-《在九十年代升职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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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黄文浩知道,他活得累,很累。只要回到家,他就觉得生活没有希望,做人很绝望,他害怕回家,他不敢回家。
自从生了女儿后,陆秀娜就像变了个人,敏感、多疑、刻薄。他回来晚了,要哭,要闹;他和女人说话了,要吵,要闹......总之,生活少不了吵闹,一天天的,谁受得了?
曾经,他只是给一个女人指路,回到家后就要被陆秀娜拿着刀威胁,要他解释那女人是谁?
他怎么知道那女人是谁?
说不出一二三来,就吵,然后指责他陈世美负心汉。
累。
身累,心累。
他不喜欢她买的衣服,她就会说起读书的时候,她给他买了多少多少衣服;他想要辩解,她就说曾经为他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失去了多少多少;他想要表达一些自己的意愿,她就说,为了给他生孩子,她付出了多少多少......
他为什么出轨?
因为家里没发待了。
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他怕自己会疯。
很多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和她沟通,根本就沟通不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不能反驳,不能辩解。
反驳,是狡辩。
沉默,是默认。
总之,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在外面,在外人面前,陆秀娜很正常,温柔,善良,大方,是记忆里恋爱时候的她。人人夸奖,人人赞美。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走了狗屎运才遇到她,才娶到她。所有人都觉得娶了这么好的老婆不好对待,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天打雷劈。
甚至他的父母都说,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婆,是祖宗十辈子积德,他要感恩。所有人都要求他好好对陆秀娜。
但只有他知道,她表里不一,家里家外不一样,甚至是两个极端。在外面多温柔,在家里就有多疯癫。
不管在外面多正常,一旦回到家就变了,极端,偏激,敏感。
为什么会这样?
黄文浩也不知道。他甚至偷偷找人回家驱邪,不过,没有任何效果。被陆秀娜知道后,闹得更厉害。
这些年,黄文浩不知道找谁劝陆秀娜。每次和家里人说起,父母都说他不知足,因为在大家眼里,陆秀娜脾气好,性格好,孝顺。
陆秀娜每天陪着他做生意,还要照顾家庭,已经很累了,他不仅不体谅还要在背后说她的不是、不好?
别人岳父岳母,就是他爸妈也对他怒目而对,坚决站在陆秀娜一边,声讨他。觉得他狼心狗肺。
没有人理解他的苦恼。
曾经,黄文浩也想找陈知年聊聊,让她问问陆秀娜到底怎么了?最好就是能劝一劝陆秀娜不要再这样折腾,他真的受不了。
但是,经过酒店那一闹腾,陈知年肯定不会相信他。
陈知年护短,肯定会觉得他不仅出轨,还倒打一耙,是渣男中的渣男。
渣出了天际。
说起来也气,他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给陆秀娜寄了照片。在收到照片的那天晚上,陆秀娜就手拿着剪刀坐在他身边。
他一觉醒来,看来这一幕差点被吓死。
曾经,因为他和一个女人说话,陆秀娜就在爱爱的时候用一张定制的很恐怖很逼真的面具吓他。
那是用他的照片定制成的邪恶面具,好像《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的僵死的脸。
爱爱的时候,他正忘我,陆秀娜突然拿出这样一张面具戴在脸上,差点把他吓出了心脏病。从那以后,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举。
看了不少医生才正常。
再被吓一次,黄文浩觉得自己真的要废了。而且,他更害怕陆秀娜动刀。吓坏了,还能养回来。要是被割了,那就真的装不回去了。
黄文浩看看陆秀娜,再看看陈知年,低着头照顾孩子。
“阿年,我记得你喜欢吃鸡。这家饭店的手撕鸡不错。”陆秀娜笑着和陈知年说话,好像前几天的哭闹是一场梦。
“不过,还是‘天下大鸡’的手撕鸡味道更好。”
“阿年,你什么时候回羊城?”
陈知年:“后天。”
“哎。我还想带你到处逛逛呢。”说着,娇嗔的看一眼旁边的黄文浩,“说起来,都怪你。”
黄文浩一激灵,嘴角苦涩,“是。怪我。”
陈知年看看陆秀娜,再看看黄文浩,什么都没有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她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
陆秀娜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好像真的和黄文浩雨过天晴,恩爱如初。如果是真的和好了,能抛下过去,重新开始,陈知年也祝福她。
但每次看到黄文浩的脸,陈知年就觉得违和,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错觉。像被宋江拿住把柄,砍断后路的英雄们,不得不上梁山。
一顿饭下来,陈知年觉得胃疼。
好像吃的不是饭,而是加了毒的狗粮,让人消化不了。
难受的很。
陆秀娜让黄文浩带孩子回家,而她则陪着陈知年慢慢的走回酒店。
“和好了?”
陆秀娜点点头,“嗯。和好了。原谅他的一时迷失,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陆秀娜耸耸肩,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他跪在我面前,发誓保证。为了家里的老人,为了两个孩子,给他一个机会吧。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爸爸。”
陆秀娜目光幽怨中带着几分无奈,“也只有一个机会。”
想到在她面前,一脸泪水鼻涕的说活得痛苦,希望她给他一个喘气的地方的黄文浩,陆秀娜眼里的讽刺一闪而过。
他活得累,难道她就幸福了?
既然都不幸福,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反正他们一家四口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只要你觉得好,就好。”陈知年拉住陆秀娜冰凉的手,“娜娜,我希望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多爱自己一点。”
“我会的。”
早在生女儿的时候,陆秀娜就明白,男人是靠不住的。
“我在怀平平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他出轨了,在宾馆开房。我外婆家那村有个大婶在那宾馆做清洁工,她还说见到套......”陆秀娜笑了笑,“我问他,他却说是和几个老朋友去打牌。他那些老朋友也为他作证。呵呵。蛇鼠一窝。”
陈知年认真的看着陆秀娜,“娜娜,你应该知道,农村的大婶一般都是看见一根毛,就能吹嘘出一头牛。”
“你就没有想过,黄文浩可能真的是去打牌?”
陆秀娜愣住了,她真的没想过,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他。
“算了。再说那些也没意思。反正,他最后还是出轨了。”陆秀娜耸耸肩,“阿年,你要记住,男人都是贱骨头,一不小心,就走错了门。”
陈知年不想和陆秀娜多说周辞白。
陆秀娜把陈知年送到酒店门口,“阿年,你要好好的。”陆秀娜的手抚上陈知年的脸。陈知年的身体本能的瑟缩、颤抖了下,想要后退。
莫名的,心底发冷,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陆秀娜。
这让陈知年很意外,也很不可思议。
错觉?
不。
不是错觉。
陈知年咬着牙,让自己冷静,“娜娜,你也要好好的。”
陆秀娜离开后,陈知年没有回房,而且到酒店前台问,从酒店到陆秀娜家所在的那个小区的距离?
只是突然的,陈知年想起昨天晚上送陆秀娜回家的路,太远了,觉得不对劲。
陈知年怀疑,陆秀娜故意绕远了路,兜了一圈。
“大概要走多久?”
“有没有特别近的路?需要绕到步行街那边吗?”
“那,你知道‘江苏人家’吗?从‘江苏人家’走过去,要多久?”
因为酒店前台不是本地人,所以对陈知年的问题只能回答一二。很多问题的答案还需要陈知年去找答案。
陈知年毫不犹豫的转身出去。
士多店的老板,凉茶铺子的老板,街边的小摊......陈知年问了不少人,最后确定陆秀娜的确是故意带她绕远路的。
明明应该是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但陆秀娜带着她多绕了好几倍的路。也让她因此找不到回酒店的路。
只是,为什么呢?
陆秀娜为什么要绕远路?
想要和她多相处?
陈知年摇摇头,绝对不是。
算了。
不想了。
伤脑子。
虽然不知道陆秀娜为了什么,但陈知年觉得她们之间的友情可能真的就只剩三分了。
“老板,我要一瓶维他奶。”
何以解忧?
唯有吃吃喝喝。
对于小吃货来说,再多的忧愁也是‘动动嘴’就能解决的问题。
陈知年站在士多店门口,惬意的喝着维他奶,一边看街上人来人往,一边和士多店的老板娘聊天。
老板娘是本地人,说起深圳的变化滔滔不绝,然后又向陈知年推荐店里的活络油和万金油。据说都是从海对面带回来的,正宗的港货。
“方便街坊,没赚大家钱。”
虽然知道这个牌子的活络油和万金油好用,但陈知年并不打算买,因为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正宗的港货。
没有办法,假货越来越多。
做假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有时候,根本就分不清真假。
突然,有两个外国人来找老板娘换钱,拿着几张美元用笨拙的普通话和老板娘说话。主要意思是,他们需要坐公交车,但身上只有美元,希望善良好心的老帮娘能帮他们兑换。
老板娘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吃亏,同意了。
“等一下。”
陈知年阻止了老帮娘,“我们不能确定这美元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还是建议他们去银行换吧。”
她们都不会区分美元的真假。
不确定的事情,最好不要做,免得后悔。
老板娘恍然大悟,拍拍额头,“哎呀。我差点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些钱花花绿绿的,我可不会看。”
陈知年用英语建议两个外国人到前边拐角处的银行兑换,银行就在不远处,并不麻烦。陈知年热情的给对方指了路,还说,如果他们需要,她可以为他们带路。
两个外国人看老板娘拒绝,也不执意要兑换,还很有礼貌的向陈知年道谢后离开。陈知年站在士多店门口,看着两个外国人离开的方向。
老板娘站在陈知年旁边,看着两个外国人正在和一个路过的人说着什么,应该是提议换钱。
“银行就在前面,他们为什么不去银行换?”
陈知年喝一口维他奶,“钱是假的。”否则,还能因为什么?
“不行,我要揭穿他们。哼。两个外国人竟然在我们的地盘行骗,太可恶了。”老板娘说做就做,立刻打电话报警。
很快,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叔叔就到了,把正在换钱的两人抓个正着。
经过确认,美元的确是假的,而且,这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
士多店的老板娘一脸庆幸,“幸好。”然后感谢陈知年。
如果不是陈知年及时阻止,她就要被骗了。为了感谢陈知年,老板娘没有收维他奶的钱,“请你喝。”
“妹妹仔就住这附近吧?以后常来。”
陈知年笑着拒绝了老板娘的好意,执意付了维他奶的钱。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了,她就要回羊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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