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踩雷-《书楼诡狸》
“迷信?”上官雪的眉头微微皱起,嘴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他不高兴了,这种情绪的变化,让维娜的心情瞬间变得极好,果然无知的安之又踩了雷。维娜在心里得意的想,自己真是高估了这个女人,她分明对上官雪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忌讳都不知道。
这些年在永吉集团做事,让维娜对上官家族很了解。其实,这个家族的情况很复杂,族里的事情错综复杂,这让家族中的人们,大都很相信风水、宿命之类的言论,尤其是对外界神秘感十足的上官雪。
说好听一点,他是对中国传统文化非常热衷。说不好听,他那就是一个很迷信的男人。并且,他的成长经历又和别人迥然不同,导致他特别在乎一些事,尤其介意别人说他迷信。平时,在永吉集团的高层里,没有人敢提迷信这个词。
就像他很讨厌那些花痴女和心机女,碰到痴迷仰慕或是主动搭讪要电话的女人,上官雪总是退避三舍。临走,嘴里还不忘骂一句无聊,似乎不让对方知道自己内心的厌恶,是一件让他寝室难安良心有愧的事。
所以,靠近这个男人很不容易。
很多年前不懂事的维娜,就曾被他狠狠伤过。眼看着安之要倒霉了,她的心情变得一片大好,维娜了解上官雪,他给人的难堪,一定会让安之泪如雨下,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翘起。
上官家族的低调,二少爷上官雪的神秘,让外界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即便是赵杰费尽心机找到的资料里,也没有提到过上官雪的种种禁忌。于是,连踩两个雷,却毫不自知的安之,还在很认真地想,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愣了一小会,安之说:“嗯是的,上官总。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应该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决地抵制封建迷信!我们应该崇尚科学,这是进步的前提,也是提高综合素质的前提。朋友这种做法很迷信很不对,一个人的祸福旦夕不能寄托在外物上,虽然他是关心我,希望自己平平安安,但不该采取这种方式,所以今天没再戴那条项链。”
说完,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很满意地朝上官雪看去。安之在心里暗暗想着,这样义正言辞正能量爆棚的说法,他和她总不能说有错了吧?对于上官雪追问时,表现出来的固执,她算是已经领教。
因此就在刚刚,她积极地回答了项链的问题,自认为可以过关。而且,安之对自己能说出那番大道理,能说的那样流利和发自肺腑,还非常骄傲。她的内心还在感激曾经上过的马哲课、写过的各种申请书和读后感。
踩雷踩得如此开心,真不愧是一个菜鸟求职者,上官雪看她的脸色,变得很阴沉。安之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踩了雷,她的大脑只是更加糊涂,明明就是来应聘一个实习生,按理面试也就走一个流程,犯不着让集团的上官总为难自己。况且宁怡得也说过,那条项链对上官雪很重要,好像是他一个故人的遗物,论理一切应该很顺利才对。
为什么现在的情形,好像变得很不顺利呢?那条项链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这时候,维娜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
她妩媚地说:“雪少,别动气,其他人什么都不懂!在他们心中,那些所谓的科学,就是一种允许自我证伪动态开放的可靠方法,自认为最讲究形式逻辑和证据。但是,迷信科学本身也是一种无条件接受、不允许质疑的盲目相信,它也等同于一种所谓的迷信!”
说完,对着上官雪露出一个极漂亮的笑容,这话让他轻轻点了点头,脸色柔和了些,看人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
虽然,安之不清楚上官雪的种种禁忌,以及他和维娜的关系。但是,她不是个眼瞎的傻子,刚刚维娜说的一番话、她在办公室的出现、谈话中对上司表现出来的随意、以及上官雪的表情变化,都让安之明白了,自己已经说错话,而且维娜和上官总的私交不浅。
于是安之就拼命地想,要说些什么话,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不过,维娜不打算放过她,便似笑非笑地开口说:“安之同学,你既然懂这些道理,那为什么在安大招聘会上,还要戴那条项链呢?”
对于一个没有社会阅历,也不擅长话术的学生来说,维娜提的这个问题,分明是在挖坑,很不好回答。安之顿感到一股敌意,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慌乱。
就在她无法应对的时候,冰冷的上官雪开口了,他对着安之说:“只是好奇你别害怕,照实说,不会怪你!”
“雪少,她。。”维娜很不满地抢着开口,上官雪冷冷瞪她一眼,脸又阴沉了下来。维娜很清楚他的脾气,于是便识趣地闭嘴了。
安之愣了一下,她看不明白这对男女的相处模式,也顾不上想太多,便听从上官雪的话,实话实说道:“我在安大招聘会的前一晚,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很不安。朋友说那条项链很灵,戴着它能平平安安一切顺利,可以保护我。我相信自己的朋友,那天招聘会,便戴了那条项链!”
上官雪挑起眉,追问道:“保护?招聘会的前一晚,你做了什么噩梦?”
“我梦到招聘会上,报告厅一角的屋顶塌了,落石差点砸到面试官!”安之说的是真话,面试前一天晚上她曾用过潜能,那是距今为止,最后一次使用特殊能力。
听到这里,维娜变得异常激动,她大声说:“你说谎!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
“出去!”突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上官雪转头,冷峻地看着维娜,用特有的冰冷声音说。
维娜漂亮的脸蛋马上乌云密布,神情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声音颤抖地说:“雪少,我,我。。”
上官雪面无表情,声音还是冰冷的渗人,固执地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