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鱼鱼预料得一点没错,他们这边事处理利索了,沈郁没两天就回来了。 早上上班的时候,机械厂大门前流水似的往里涌上班的工人,大家不是步行就是推着自行车,只有沈郁开着一辆小白车往里去,喇叭按得震天响,在门口转弯几乎不减速,一辆锃亮雪白的小车愣是让他开出战地装甲的气势来。 听见鸣笛所有人都赶紧给他让路,反应慢的被同事拖着往路边闪,那架势跟当年老百姓躲鬼子扫荡似的。 好在这位脾气虽然很差,可人还算安静,每天到了小红楼就谁都不搭理直接上三楼,不到下班不下来,大家都自动避雷不去招惹他,日子还能过得去。 鱼鱼透过资料室的窗户瞄到过他两回,穿着熨烫得平平整整的手工定制衬衫,西裤笔挺皮鞋锃亮,头发也一如既往地整齐时髦,高个子宽肩大长腿,背影看着人模狗样的,凭良心说,就这身材,直接送T台上可以原地出道走秀了。 可惜不能看正脸,也不是他长得不好看,就是还来不及看他长什么样就被那一身暴躁刻薄不耐烦给劝退了。 这人全身可能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烦躁,离老子远点”的气质,没人自愿靠近他三米以内。 鱼鱼在技术科新交的茶友兼棋友老赵给她普及小红楼生存法则:“进了香樟林千万别出声,那位气儿不顺咱们咳嗽都得憋着,感冒了马上请假,宁可不要全勤奖也不能在他面前咳嗽擤鼻涕,要不能把你腿给拧下来!” 所以那天张师傅那一嗓子真的是石破天惊,小红楼这片自从沈郁来了,好几年都没出过这么大动静了。 小红楼这片是真安静,安静到鸟啼虫鸣和护城河的潺潺流水声就是这里日常唯一的声音了。 他们在二楼办公室怎么说话鱼鱼不知道,反正在一楼门厅遇见了打招呼都不出声,默契地点头微笑,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真的一点声音没有。 老赵压低声音给鱼鱼爆料:“你没看咱们科没一个人穿皮鞋吗?走路声儿大,怕吵着那位!” 鱼鱼对着紫砂壶抿一口今年的新茶,翘着腿研究眼前的棋盘要跳马,棋子还没落下去就被老赵拦住,“别砸!别砸!你这小子下个棋怎么跟砸铅球似的!手劲儿忒大!这棋子儿是汉白玉的,你砸掉一块碴儿没事,把楼上那位给惊动了大家一起完蛋!” 鱼鱼觉得嘴里的茶都不那么香了,“下象棋不砸棋子儿还有什么意思?”下象棋一半的乐趣不就是吃人子儿的时候啪啪砸下去那个痛快劲儿嘛!不让砸棋子这不跟吃火锅没毛肚看电影不让吃爆米花一样,这得少多少乐趣! 高压之下老赵很是能自得其乐:“这礼拜天我让你嫂子给咱缝个棉垫子,我用绘图笔在上边画棋盘,到时候你可劲儿砸棋盘。” 鱼鱼冲天花板翻白眼儿,她可真是涨了见识了,人家豌豆公主再娇气也就隔着几层棉褥子而已,楼上这位隔着两层楼都不行! 豌豆王子都配不上他这个矫情劲儿,这是位豌豆祖宗! 不过说良心话,小红楼里除了过分安静之外别的还行,鱼鱼观察了两天,发现这儿也没大家想得那么难过。 至少她过得很自在,很快交了两个技术科的茶友、棋友,日常有人陪着下棋喝茶聊天,再出去在香樟林里晒晒太阳散散步,日子跟她想得差不多。 而且沈郁也没来找她麻烦,她有那么两次看见他下班,远远地看着好像脸色特别差,没有一点血色的白里还带着点灰,还真像是需要去疗养的样子。 不过这跟鱼鱼没关系,她现在正操心怎么把手里刚得的五千块钱花出去。 那钱马科长送过来她就放在周奶奶手里没碰过,这才两天,徐美娟和周爱红已经往她身边凑好几回了,为了什么根本不用说,想把钱抠出去呗! 鱼鱼虽然能躲得过去,可她嫌麻烦,琢磨着早花完早消停,不愿意跟他们折腾。 第(1/3)页